r /> 凭这弟子一句话,陆晴萱已经设想好柳遗风在屋内会以怎样的口气道一句“来者何人”,然后又如何摆着架子让这弟子把自己和栖妍带进去,看他正襟危坐的模样。然而不待陆晴萱设想完,殿堂的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陆晴萱下意识地抬眼,不由得惊喜万分,因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柳毅笙……
“想不到,藏兵谷如今已是由你来执掌。”陆晴萱欠身接过柳毅笙递过来的杯盏,慨叹道,“老谷主身子可还硬朗?”
“劳你记挂,一切安好,不过他这几日下山去了,没在谷里。”柳毅笙笑答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来……诶,怎么不见洛大人,还有其他人呢?”
一路走来,陆晴萱已在心中告诫过自己许多次,一定尽可能平和地对柳毅笙诉说他们近一年来发生的事,然而在柳毅笙问出这句话的刹那,她却明白这是不可能了。
她俨然一个受了多少委屈的孩子,明明有许多话涌在嘴边却根本来不及说,因为哭泣早就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
灯烛燃尽又添,星月的位置已在不觉间变换许多。柳毅笙终于听陆晴萱讲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在惊叹于洛宸身世的同时,对戾王的痛恨也随之更深了几层。
他义愤填膺地将拳头捶在茶案上,情难自已怒斥道:“戾王大逆无道,实是可恶。”
“所以我恳请你,帮我去救洛宸,可以吗?”陆晴萱胸怀希冀,却又忐忑难安地说出了她的请求。不过好在,本来还担心会顾及藏兵谷立场与地位而推脱一二的柳毅笙,在陆晴萱说完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是陆姑娘,你晓得洛大人被带去何处了吗?”柳毅笙给陆晴萱添满杯盏,询问道。
“不晓得,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在戾王府,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线索。”
柳毅笙颔首,紧接着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腕处的那道伤疤沉吟起来。忽地,他一拍大腿,激动道:“约莫,洛大人是被关在我当年被关押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
“戾王管它叫——‘囚窟’。”
“囚窟?”陆晴萱乍听这名字,心中不由得隐隐发了毛,她不晓得洛宸会在里面经历什么,会不会也和柳毅笙一样,被折磨成一个废人呢?
“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呼吸因此而不由自主地失了规律,柳毅笙却不知她正作这些想法,兀自直言道:“那是戾王不对外公开的一处囚牢,我被关押六年,见被关进去的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就是戾王杀不得却又不想被世人找到的人物……”
柳毅笙话没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栖妍蓦地似被惊扰一般惶惶站了起来:“梧姐……梧姐会不会……也被关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