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且听她终于又开了口,除了伤怀,更多了许多感激与满足。
“起初,我亦是想不通,师父看不见,如何知晓我的招式动作妥当与否?及至后来武艺渐精,才明白其中缘由。”
栖梧想是对此生了好奇,随即小心问询:“那是……如何做到的呢?”
“每次练功时,师父看似是在一旁督促,其实暗中以内力相辅,感受我一招一式的走向及运功发力之情况,只是他每次都将度掌握得很好,以致长久未被察觉。”
“……居然……还可以如此!”栖梧不由大为震撼。
“师父的付出,远非这些。”洛宸接着道,声音虽淡,情深却不减分毫,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化不开的敬与爱,“他知我自幼缺少母亲陪伴,恐我不善交际,故而为我结下阿叶、梁志博两条人脉;知我不会做饭,双目失明还亲自下厨,不觉便是春秋十五载;又恐自个儿终有一日老迈,特传狩猎之艺与我,辟菜田、果园以备后患……”
言及此,洛宸不自禁地苦笑一声,未尽意的话语顷刻间变作深深的自责与讥讽。
她不由长叹:“倒是我……。”随即垂下头,再度默然无声。
众人闻言,无一不惊,对老瞎子更是充满了说不尽的敬意。
只为一个收养来的孩子,他所付出的心血,已是这人间大多数父母尚且不能及的……
眼看着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气氛又将回落,叶柒忙开口把众人往回带。她桃花眼一斜,睨着谢无亦问道:“洛宸的师父,跟你被收拾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段说出来会让人忍俊不禁的往事,也是谢无亦磊落二十余载生命中一次略显尴尬的经历。
但他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坦然答道:“当年,大人新登阁主位,我不甘屈居女流辈下,不自量力地前去挑衅,结果被大人六招制服了。”
“……”这着实令叶柒没有想到。
她不可思议地挑了洛宸一眼,扭头反把眸子往陆晴萱身上拱,见她眼睛睁大不少又吃惊地微张了嘴巴,分明对此毫不知情。
再看栖梧和小宝,更是一个脸上写着“懵”,一个写着“憨”。
唯有蓬鹗和苏凤,想起当年事,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随即捂着嘴嗤笑起来。
洛宸听着这些话,目光亦在不觉中有些邈远了,当年的点滴画面也缓缓浮现至眼前——的确,当年当数谢无亦闹得欢。
于是,在良久的悲痛与伤怀之后,她终于浅浅地展露出一丝笑容。
正是这一笑,被谢无亦收在了眼底,他不管叶柒的追问,突然缓声道了句“大人”。
洛宸应声转过身子,对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