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另一间房里端了热水,用脚轻轻踢开房门进来,把水盆搁下。旋即竟全然不顾及男女有别,毫不犹豫地将洛宸伤口处的衣物撕扯开。
随后,他又取下泥炉上的石锅,将另一锅草药重新端了上去,沉着脸色,赖着腔调对从被救回来就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宝道:“看着,煎够半个时辰,火不要太大。”
言罢,也不管小宝听不听得明白,便在清水盆里净了手,从石锅中取了那柄小刀出来,又将止血药、细纱布等物事一并端至床榻前。
“你……要做……做什么?”小宝不知男人意图,只识得刀、针之类的物事,晓得这些东西刺进血肉的滋味,不由怯生生地问道。
男人并不理会,兀自将洛宸的衣服撕扯得更大,却将关键处用宽大的布料遮住。
洛宸身上伤口不少,有摔出的淤青,也有磕碰与擦伤,但都不严重。真正严重的是右肋和桎攫的一剑。
不过右肋被穿刺的伤口虽然看上去凶险,但因着有栖梧先前的处置,并没有过分加重,不过之前打斗动作剧烈了些,几处缝合撕裂,流了些血。最严重的,是桎攫在她胸骨右侧,锁骨下方造成的那处剑伤。
桎攫手中的剑,剑刃约莫就有两寸宽。剑身斜着角度刺入洛宸体内,伤了血脉是其一,更危险的是洛宸不计后果用力将其折断,眼下还有近两寸留在她体内,几乎将她的身体贯穿。
见男人对自己不理不睬,小宝壮起胆子,又道:“我……我问你呢?”
“闭嘴,吵死了!”
男人出人意料的凶恶,狠狠地剜了小宝一眼,吓得她忙扁住了嘴,一包眼泪瞬间含在了眼睛里,却不敢再吱声。男人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很快处理好洛宸右肋的伤,转头去对付更为复杂的另一处。
止血的银针已然刺入伤口周围的穴位,男人毫不犹豫拿起在药汤里煎煮过的小刀,沿洛宸伤口的方向剖开,半凝固的伤口顿时又涌出血来。切口在原伤口的长度上,上下复又各延长了半寸,深度约莫断刃刺入的一半。
“你……她会疼的。”
“不想她死就闭嘴!!”
“……”
听见“死”字,小宝的眼泪蓦地便兜不住了,哗啦一下涌了出来。人倒是安静下来,捏着扇火的扇子盯着洛宸瞬也不瞬。男人仿佛后脑勺上也有眼睛,又道:“药煎坏了,她也得死。”
“……”这下小宝彻底被唬住了,垂着头闷闷地蹲去泥炉旁,再也不敢乱瞟乱看。男人这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小宝视线,生生撑开了洛宸的伤口。
洛宸失血太多,身子早已虚弱得连挣扎都没有半点多余的气力。可伤口被扯开的刹那,疼痛猛地似一记惊雷传过她的大脑,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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