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间折去半数人马,多少人死了连个完整的尸身都留不下。
枭忧心之余又不免忌恨,怎的洛宸的运气总也这么好,偏生撞鬼这种事都让自己碰上却撞不到她身上去。倘若估计不错,此刻她合该知晓被人尾随,早一边做着准备,一边逃之夭夭了。
“看着点!瞎了不成?”
她兀自想得咬牙切齿,不觉中一根藤条游龙一般放倒了挡在她身前之人,迎面横扫而来。游夜忙运功挡掉藤条的攻击,将她推后几尺。
枭的鼻子,当即捕捉到一丝血的腥甜从游夜身上弥散开来。
好在,骨笛终于回到了游夜手里,悠幽笛声里,那些混乱中被推倒在地的蛊还尸,再度拥有了“生命”。
但凡思维缜密、头脑清醒的,通常不会轻易故伎重施。这骨架竟也如此。
它仿佛清楚地知道,想从游夜手中再将骨笛抢出来已非易事,索性也不去做这种无意义的努力,而是果断调转矛头,直奔游夜这个人而去。
如同猎人向猎物放出的猎犬,又如两军对阵中擒王的射手。是心无旁骛的有的放矢,直插为首敌将心脏的长剑。单凭游夜的身手,怎能轻易躲过?
只见一阵腥风,闪电般朝游夜迎头击来。
纵然平日里并不待见游夜,枭还是紧张得喊出了声。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游夜出事什么也不做,必须想办法救下他。结果身后猛不丁被两根细长的藤索捆住了左右肩臂。
那藤索力大无比,枭挣了两挣,藤索并没有放松,她又想到用缩骨功脱身。可这毕竟不是人的手,无论她如何挤压自身骨骼,藤索只随着她越捆越紧,丝毫空隙也不予她。
“游夜!”她心焦难耐,哪怕所担忧的,是游夜的死活对任务的影响更多一些。
只听一声闷响,游夜已然是被骨架击中,他身体失控地飞到半空,又似一颗流星般跌落下来。
“别愣……愣着,快……跑……”游夜躺在地上,嘴角挂着殷红血渍,显然这一跌跌伤了内里。
枭的心蓦地被针刺似的疼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冷漠,只是语气柔缓了不少。
“你怎么样,想活下去就要站起来,听到没有?!”她对游夜喊道,像鼓励,又像恳求。
游夜凄然一笑,余光看那骨架打退两个蛊还尸,正一步步向自己逼来。他不敢怠惰,挣扎欲起,但那一下摔得太重,并没有成功。对死亡的恐惧终于漫上了他的心头。
那骨架似是也知道游夜无处可逃了,动作不再似先前那般凶戾和逼威,反而慢了下来,笼了几层戏耍的意味在其中。
忽然,也不知怎的,骨架走着走着竟一下子跪倒下来,膝盖窝处似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不待它站起来,关节处又蓦地凭空错了位,最后竟然彻底分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