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娘亲在这儿,别怕,再忍一忍。”女人一边给女孩喂药,一边低声唤她,不几声过后,便有了哭腔。
洛宸竟然此时才发现,女人的眼中全是血丝,不知多久没有阖眼睡一个囫囵觉。她鬓边的白发在冬阳下闪着银光,非但没有给她添上几丝熠硕,倒衬得她越发凄苦。
女孩怎么了?
自己不是中了毒,为何有气力下床来?
昏沉的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
洛宸的头隐隐作痛,她扶住额心勉强站定,忽地想起老瞎子曾给他讲过的一事:江湖上用毒千奇百怪,其中不乏奇毒。当中毒之人性命垂危,且无良药可解时,为救命可另寻他人,将毒性移转。
她素来聪敏,却一时难以置信,亦难以接受。抬眸向床榻上的女孩望去,不知怎的膝盖就软了下来。她想起了老瞎子,又猜到了真相,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女人面前,泪如雨下。
余下的日子里,洛宸身体渐有好转,虽尚不能恢复如初,却也有力气在女孩身边照料。
女孩躺在床榻上,终日都要经历慢毒的百般折磨,鲜有清醒之时。偶有几次睁开眼睛,不过瞧着她娘亲说几句零零碎碎的安慰话,却又很快昏沉过去。
这些,洛宸俱都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百般自责。是女孩救了她一命,替她承担了所有苦楚,唯有尽十二分心力去照顾,方能弥补此等恩情。
一天夜里,女孩身上的毒再度发作,此时距离她将洛宸所中之毒转嫁给自己已过去了十日有余。女人的医术很高,毒素并没有继续加深对女孩身体的伤害,却也无法一时消解。
觑着床榻上冷热交叠、呼吸时而急促时而滞缓的女孩,洛宸只能无力地站在一旁,等着女人可能会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十余天的照料与陪伴,洛宸将女孩的模样深深印刻在了脑中,也将陆晴萱这个名字烙印在了心上。
山中的夜幽寂而肃清,月华泻在茅屋前的院子里,像铺了一层轻纱。深黑的林杪,沉在大山雄壮的臂弯处,守着夜的静。
洛宸守在床边,陆晴萱昏睡时她便在此顾看,也好让她娘亲姜明心得片刻小憩;若是陆晴萱偶有醒转,洛宸便到外面小睡片刻,亦不叨扰她们母女互相慰藉。
日子水一般地流淌,洛宸几乎将陆晴萱的眉眼、唇颌,甚至鸦羽般的青丝、藏雪般的玉肌都刻入眼瞳,再难忘怀。她时常在她床边静坐,看着陆晴萱倦累的睡颜出神。
姜明心夜里来照看,将一件斗篷披在洛宸身上,温声道:“有你这般关怀,萱儿的苦,也算没有白受。莫要太担心。”说着,她又挽起洛宸的衣袖,瞧了瞧缠在手臂上的布条有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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