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溶溶坐在毡房内,静静盯着眼前的篝火,一言不发。
福伯就坐在她对面,一边翻动着火堆上的枯枝,一边说道:“姑娘,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苏溶溶还是定定看着火苗,慢慢问道:“你们是如何把明郡王牵扯进来的?”
福伯说道:“少主其实在您从扈北巡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左右,和明郡王认识也实属偶然。明郡王肯帮忙完全是看在少主承诺将王府宝藏给他的面子上,所以姑娘你不必担心,他若是强留咱们,那千万的宝藏就没有了。”
苏溶溶点点头,下意识说道:“宋离做事难道都这么滴水不漏吗?”
福伯目光颤动了一下,没有接她话头,而是说道:“若是姑娘想到南方去,那么我们随时便可动身。若是姑娘想留在京城,虽然困难一些,但也不是不可操作。”
苏溶溶抬头对他笑了笑,复又低下头:“让我再想一想。”
夜晚时分,苏溶溶睡不着,走出帐篷一个人散步。这一阵子,这些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她还没有从一个个打击中恢复过来,就又被推进了另一个深渊,当她以为此生再无希望时“宋离”又突然出现,告诉她现在她有一个选择,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如果是在一年前,她一定毫不犹豫从京城里开,从此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可是现在苏溶溶抬起头,努力让眼眶中的泪水流回肚中,她“自尽”的消息,胤禩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她死了能让他的不平、委屈和野心少一些吗?
正想着,不知何时明郡王走了过来,和她并肩而行。苏溶溶扭头看向他。站住脚步。
明郡王对她说道:“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苏溶溶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去南方吧。”
明郡王眼眸亮晶晶地盯住她:“或者你可以跟着我回漠北草原。”
苏溶溶惨淡一笑:“我若跟你回去,那还不露馅了。”
明郡王摇头笑道:“不会的。我是漠北的王,漠北是我的天下,只要我一声令下,没人敢说的。再说漠北的人也都不认识你,你大可放心。”
苏溶溶似在犹豫,明郡王又说道:“而且康熙皇帝规定关外之人不能随便入关,这里消息很闭塞,你留下来会很安全。可是去了南方,那里全是精明的汉人。你觉得自己能隐瞒多久?”
苏溶溶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抬头问向明郡王:“你为什么愿意收留我?”
明郡王一愣。然后郑重说道:“虽然知道说了你就不一定能留下,但是我还要忠于自己的本心告诉你,因为我喜欢你!”
七月初四“苏克察。溶溶”和长生等人的棺椁抵达京城。因为她还没有正式嫁给胤禛,所以还算闺中女子。八旗都统衙门和内务府验明正身了之后,就要送回锦州安葬,京城只是暂时停棺罢了。
尚书府已经收归朝廷,雍亲王府也不是家园。“苏溶溶”因为有郡主的头衔,因此棺椁停放在内务府在夏家胡同的一处宅子。上午,很多苏溶溶的顺天府旧时相熟已经祭拜过了。下午,胤禛、胤祥也来了。
胤禛看着“苏溶溶”的棺椁,想起典检司主事落在纸上的那触目惊心的“系镶白旗苏克察氏溶溶”便觉得心中仿佛剜去了一块肉一般生疼。按理来说。他和苏溶溶的感情还不一定有胤祥深,但却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兴趣,乃至发生不舍的情感。当宣旨太监高声念道:“往雍亲王府居住晋为侧福晋”时,胤禛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欢喜,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热泪盈眶地冲动,老天待他终是不薄。竟然能够将苏溶溶就这么轻易地送给了自己!胤禛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一定不会负她,一定要让她永远想春日暖阳般快乐温暖。
可是这一切胤禛眼眶有些发酸这一切失去的又是那么轻易,此刻他真痛恨自己为什么忘记了她的生辰,为什么没有再给她的信上多写一些自己的情绪,他就这样错过了她,从此只剩追悔莫及。
就在胤禛思寻的时候,胤祥已经哭出了声,他轻轻抚摸着“苏溶溶”的棺木,低声道:“丫头,你是不是在骗我玩儿呢?若是的话,你最好赶紧醒过来,要不然我我”
胤祥擦了擦眼泪,苏溶溶是他还是莽撞少年时就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子,虽然他知道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她,但只要能时常看到她,和她都上几句嘴便觉得心满意足。可是此刻,无论胤祥如何斗嘴,苏溶溶都不会开口回应了。如此生生离别、天人两隔,如何不教胤祥心碎。
黄昏日落,疏影惨淡时分,一袭天青色身影慢慢地、踉跄地走进了停棺小院。院门口,胤禩赫然停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荒漠一般死寂的荒芜,愣愣地看着那口触目惊心的棺材。棺材前的牌位上用满、汉两种语言写着苏溶溶的名字,胤禩站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走到棺材钱,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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