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上次你答应给我酿的酒,酿好了吗?”陆沥川问。
“还没有,再等上半个月就好了。今年槐花开得好,花很香呢。”赵安安说。
“恩。”
“对了,上次那个在杂志社遇见的那个女人还找过你吗?”
“没有啊。怎么了?”
“喔……没什么。”陆沥川转过头,将视线定在外面的风雨飘摇。
其实他这次来的目的,不止想吃一顿饭。
☆、chapter23
陆沥川似乎对苏怀青的事情格外上心。打台风那天,他没多说什么,赵安安也没多问,但是隐隐约约感觉他很在意苏怀青,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小食光是陆沥川旗下的一间杂志社,当初赵安安出国的时候,刘一刀授意他开的。这件事情交给秘书以后,他就没有管过,所以杂志社里有什么人,他是不知道的。
苏怀青的资料他看过了,资深的媒体记者。但以她的资历应该有更广阔的平台,怎么会甘心蜗居在一间小小的美食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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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安店里推出了鱼生,切得薄如蝉翼的鱼生附在冰上,寒气抵消了暑热,冰凉的鱼生蘸过酱料,混合着其他炒香的花生,芝麻粒,薄荷叶等辅料,鱼肉入口弹牙鲜甜,薄荷叶的后劲直冲脑门,与这个炎炎之夏是绝配。
黎叔每天要往赵安安店里送五十条新鲜的淡水鱼,有的时候还供不应求。阿奇劝说赵安安让黎叔多送点,赵安安却说这样就刚刚好。
丁姨许久没有来光临,听说是在外的儿子出了事。平时一起来的师奶团倒还是来赵安安这里吃东西,但是全无之前那般气氛,显得有点寥落。她们正在计划要给赵安安开料理辅导班的那件事情也暂时搁置了下来。
赵安安有些担心丁姨,但平日里都是丁姨来她店里,也没留下什么可以联系的方式,她又不好问师奶团那些人要,只能默默地担心了好几天。
两三天之后,午市快休的时候,丁姨来到了赵安安的店里。她精心装扮过一番,到底还是掩不住眉眼间憔悴的神色。尤其大热天,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雪纺长袖,有点不合常理。
“丁姨。好久不见你来。”赵安安说。
“恩,家里出了点事情。”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听她们说你店里上了新菜,我特意过来尝尝。”
“好好,这就给你上菜。”
天生的直觉告诉赵安安,丁姨来的这趟不简单,怕是有所求吧。
丁姨吃过鱼生之后,赞不绝口,眼里多了些神彩,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了。
“怎么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以后怕是吃不到了。”
“为什么?”
“我儿子经商失败,我卖掉了房子替他还债,但杯水车薪。我打算跟着他过去他那里,找一份简单的工作,和他生活在一起。”
“这样挺好的。”
“恩。我挺喜欢你的,你做的菜也很好吃。希望你好好过日子,遇见一个好人,然后幸福下去。”她说到动情处,顺势伸手握住赵安安的手,露出了一小节手腕,布满淤青。
“你的手怎么了?”赵安安问。
“没什么,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丁姨忙把手往回收,却不小心打翻了调味碟,酱汁全部洒在她的身上。
“哎呀,你看我,笨手笨脚的。”她扯了纸巾来擦,衣袖被高高地拉起来,半截手臂上全是青紫的痕迹。
“丁姨,你的手。”
她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垂下了手。从她闪烁的言辞和目光中,赵安安已经基本能猜到一些。
“是他吗?”
她这话一问,丁姨再也忍不住情绪,几十岁的人就这样哭了起来。赵安安安慰了她半日,临了的时候,她真诚地对赵安安说了句谢谢。
往后隔三差五她就会过来一次,身上带着新伤旧痕,每每语言又止,眉宇间的愁绪从来没有断过。
这一天,丁姨前脚才入店,后脚就跟来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大白天,他一身酒气冲进赵安安的店里,也不顾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抬起手就打了丁姨。
“死老婆子,你不是说没钱吗?还隔三差五下馆子吃香的喝辣的。”
丁姨像是被他打怕了,缩在一角不颤抖着不敢说话。阿奇和方同听见店前的动静都出来了,想要制止男人闹事。但喝了酒的男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一把就推开了方同和阿奇,对缩在墙角的丁姨拳打脚踢,嘴里一直说着:“死老太婆,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死。啊……你怎么不死。老子生意这么惨淡,你还一天天下馆子吃好的喝好的。”
……“你就会哭,哭哭哭,老子的财神爷都叫你哭走了……”
“够了。”赵安安冷声喝道。
男人一愣,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赵安安。目露凶色。“怎么了,小丫头片子想管爷的家事?我告诉你,没门。她是我妈,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说着还抬脚踹了一下丁姨。
丁姨瑟瑟地缩在墙角,一句话也不说,就只能哭。
“走,跟老子回家做饭去。”男人扯着丁姨就要离开。丁姨回头看着赵安安,用唇形向她求救:“救救我……”
赵安安终究没开口制止他,让他带走了丁姨。但事情显然没有就这样结束。
第二天,男人纠结了一伙地痞冲进了赵安安的店里。
“给我砸,这间破店。昨儿个我妈就吃了这店里的食物,今天就卧病在床了。”
正在吃东西的食客听见他这样说,纷纷放下筷子,不敢再吃。
“这位先生,如果你再闹事,我就要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