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周洛又急又羞,冲去后院,拎了冰凉的井水上来,从头浇到底,浇了几桶,滚烫皮肤下那股火却较了劲儿似的越烧越旺。
周洛恼火地砸了水桶,憋着一肚子气冲回房间,抽了一堆卫生纸。
……
少年在凉席上哆嗦打颤,思绪抛入云端。
……
周洛颓废地倒在席子上,望着昏黄的天花板,茫然失措。
周洛说不清的烦躁,爬起来把衣服脱下来准备洗,意外翻出一块钱。想了半秒,又重新穿上衣服迅速下了楼。
……
清水镇依山而建,地势像个大碗,清水河岸的商铺主街在碗底,居民住宅则是碗壁,和错落的田地鱼塘一起,分布在四下蛛网般散开的巷子里。
周洛沿着七拐八绕的山路和田埂,再次跑到南雅家时,门上挂着锁。
周洛透过窗户往里头看一眼,桌椅板凳摆得整齐,鬼影都没有,好似之前他看到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洛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确定里边没人了,才悻悻地离开。
……
高三开学头一天,周洛心还没收回来。
过去几天,他夜里总梦见南雅,早晨醒来内裤就是湿的,冰凉,粘稠,带着深深的羞耻感。
周洛翻开生物书,好巧不巧正是女性生zhi器官那一页,他愣一愣,“啪”一声阖上课本,无奈地叹了口气。
隔着一条过道的女同学张青李扭过头来,调侃:“周洛,刚开学就叹气,不像你呀。”
周洛说:“做了套题,太难了。”
张青李:“连你都说难,整个学校都没人会了吧。”
周洛觉得这对话实在没意思,不痛不痒地笑笑,也不接下文。
张青李又问陈钧:“诶,你爸那晚是不接警了,徐毅跟南雅打架那事儿。”周洛一愣,难怪他返回时没人,原来去了派出所。
陈钧:“我爸当年学警察就是为了给清水镇解决夫妻矛盾的。”
张青李噗嗤笑了下:“后来怎么弄的?”
“能怎么弄,当然劝和了。”说到这儿,陈钧杵一下周洛,说,“还是你说的对,那种女人娶不得。”
周洛呵一声:“关我屁事。”
陈钧:“打个架还闹到派出所,要把自己男人抓起来坐牢,要离婚,狠不狠?”
张青李不服:“女人跟男人打架打得赢?男人打女人就是不对。”
周洛颇意外,看她一眼:“看不出你思想超前。”
张青李得意地笑:“你今天才认识呀。”
陈钧见他俩站一条战线,不满:“照你说,闹点儿家庭矛盾就得拆散?再说,女的给男的戴绿帽子,不该打?是男人都会打。徐毅哥也是被逼急了,他人品好,镇上人都知道。”
张青李瘪嘴:“徐毅哥徐毅哥,你姐以前暗恋过他,连你也跟他亲。”
陈钧皱眉:“我姐都结婚了你说的什么话。——不是我说,那个南雅,她真不是什么好女人。你知道她昨晚在派出所说了什么?她告徐毅哥强.奸,要他坐牢。你说这不是荒谬?”
周洛干转笔不吭声。
心跳加快,泌汗涔涔,那天他全看见了。
蝉声燥热的夏午,少年躲在窗外的凤凰花树荫里,疯狂窥探着生平见到的第一具女性躯体,以及随后发生的最原始却又最邪恶的男女之事。他多少次将自己幻想成南雅身上的那个男人,那股邪火把少年的理智和羞耻心烧得灰烬都不剩。
张青李红着脸,小声问:“那你爸怎么处理的?”
“徐毅哥说他们只是吵架,可吵完就和好了,然后……”陈钧暧昧地笑笑,“我姐说,夫妻间吵完架后最喜欢……反正不是强.奸。”
“谁问你这些?”张青李霎时脸红得滴血,转过身去。
周洛看了一会儿书,一行字没看进去,不太明显地说:“你爸那协调能力,镇上该给他颁发‘挽回家庭成就奖’。”
陈钧来了精神:“那是!我爸协调了镇上多少矛盾。不过,昨天不是我爸的功劳。”
周洛从书里抬眼看他。
陈钧:“你别看南雅平时温温柔柔的,发起犟来谁都说不动。一帮人好说歹劝,她也不回一句话。只要我爸把徐毅哥关起来。”
周洛:“后来呢?”
陈钧:“打个架就关人,镇上人全关起来得了。徐毅哥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跪下,求她,她看也不看一眼。后来徐毅哥说幼儿园放学了,要去接宛湾。南雅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女人么,都会朝孩子看。”
周洛想了想南雅在派出所里面对众人时的表情,无果。
陈钧:“再说现在也没人管她的事儿,胡秀婶子和十香姐家到现在还在闹,我爸他们天天去协调。胡婶都心脏病发住院了。”
周洛:“为胡立帆的死?”
陈钧:“嗯,在医院里一醒来就哭。——哎,你说,胡立帆他好好的,干嘛大晚上往山坳坳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