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层楼,想是景趣更好,夏至想给沈笑语打开,却发现上了锁。
“姑娘,上去不得。”
沈笑语之前便发觉,谢夫人给自己的钥匙中,有一把形状更小巧精致的,看起来格格不入。
“试试这个钥匙。”
夏至:“果然可以开锁。”
阁楼的第三层空旷了许多,只有可以休息的小榻,与一些笔墨、纸张、画卷。
沈笑语看着,从上往下,灰尘渐厚的纸张,从中抽出来一本。
摊开仔细查看。
里面是谢虞小时候,初讲学时学写的字。
纸张已经泛黄,唯独不变的,是谢虞桀傲不逊,不受约束的字迹。
谢虞那时候的字,就已经颇具锋芒,如今倒还是收敛了些。
“姑娘,瞧姑爷这些画。”
有满满三桶的画卷,随意抽出来,里面画着的都是沈笑语。
这一年来沈笑语的一颦一簇,都被画在这画卷中。
有一个最小的画卷,纸张泛黄,却是最新换了的画轴。
画里面是八九岁的沈笑语。
那一年,沈笑语被威武侯抱在怀里,骑着高马,跟着浩浩荡荡的沈家军返回长安。
夏至:“这小像一看就是姑娘小时候,画里面的姑娘,神采飞扬,好生明艳。”
“不成想那时候,姑爷便偷偷画姑娘了!”
沈笑语抚摸着画像上,粗粗被勾勒出来的威武侯与沈家军的一点
残影。
“那时候小公子才几岁,竟然能画得这般惟妙惟肖。”夏至惊叹道。
沈笑语卷起来画轴,“他自出生起便是天之骄子,并非家世斐然,而是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天赋。”
能等宫里面那些主子的赏识,本身就因得他非常人。
想来也不大记得谢虞,是哪年转的性子。
大概是沈家军兵败城破,沈笑语跟着白玲珑改嫁到景国公府后。便常常见到,一个跟在景诗身后,处处挑自己刺的刺头。
画轴卷好后,侧面露出来一个白边,往外一抽,里面是一份信件。
信奉上两个大字,吾妻。
里面的内容不多。
是谢虞离开那夜,连夜写的。
“夏至,差人告知小满……我有要事。”
信件里的内容并无表露什么,只是话家常,告知沈笑语这本是他给她准备的小憩之所,在谢家无聊,可躲在这处。
最后一句,蜀地无明月,勿念。
谢虞回到蜀地起兵了。
无明月,那是刻在沈仲柏戒指上的北狄小字。
不过那上面的原话是北狄无明月。
这事情早已经过去久远,尚是大昭立国初期的事。
大昭的开祖皇帝从北边起兵,撺掇东边的东夷与南疆制造外患,又得蜀地与北狄助力,最终攻破前朝。
史称五蛮之乱。
这段历史早已经被史书抹去,但是却被写在了北狄的民歌之中。
这一首小诗,也常用作起义的暗号,被义士口耳相传。
沈笑语也是幼时听,父亲提起过
……
若非谢虞楼下,写着北狄杂谈的地理集,沈笑语是全然想不起这诗的。
沈笑语抱走这画卷,心中的猜想落实,人差点又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姑娘到底发生何事了?姑爷写了什么。”
刚才还好好一人,现在就慌张成这样。
沈笑语抽出来所有有关北狄和南蛮,以及南疆的书籍,与那封信件一起,烧了个一干二净。
待到灰尘被埋,确实不剩下任何一个文字后,沈笑语这才回去。
院里的乌苏和秀厢确实是有意,让沈笑语去后山的。
为了让沈笑语和崔芰荷碰个正面。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