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动不得的时候,且六六也喜欢吃。”苏靖荷答了句。
正好厨娘送了吃食来,苏靖荷只在一旁帮着布菜,一边说着:“下月三弟大婚,我让兰英整理了份礼单,从我自己的嫁妆里也添捡了几样,你可要瞧瞧。”
“你做主便好,只是三弟成婚的礼都从公中支出便好,哪用得着从你的嫁妆里出。”
“不是给王爷省钱,那几样东西他一看便知是我的嫁妆,总是不一样的。”
周辰景抬眼,只笑了笑,苏靖荷对这个弟弟看似冷漠,总还有几分情谊在,终归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待兰英将碗筷收拾了,一时安静下来,他却突地交代了:“今晨上朝时,在院外正遇着董姬,便喝了口她熬的热汤。”
“和我交代做什么,我贪睡没伺候好王爷,哪还有管着王爷喝别人汤的道理。”
周辰景只抿了抿唇,她虽嘴上这般说,可若是不介意,能把上午董姬送来的东西放到这个时候,自是摆给他看的,此时也不惹她生气,只哄着:“还是王妃手艺好,旁人东西都不合味儿。”
说完直接塞了两块糕点入口。
苏靖荷只笑笑:“吃慢些,明儿六六看见糕点少了许多,该哭闹了。”
“他敢!”周辰景横了句,苏靖荷只当没听见,真六六哭闹起来,最心疼的也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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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董明珠都送了吃食来,苏靖荷自不会吃,也没召见过她。却因为那次喝了董明珠的汤而惹苏靖荷不痛快,第二日起,周辰景上朝时再遇见董明珠,只当看不见,几次三番,让董明珠又气又恼,心里头不知骂了苏靖荷多少,总觉着是王妃善妒,才阻着王爷不肯见她,与她说话。
正月里,天还冷得很,一大早董明珠就穿着夏日的纱衣等在宛荷院外,妆容精致,身姿袅袅,偏偏天公不作美,更是大风呼呼,吹得发丝飞舞,裙带飘飘,任谁见了都是一个哆嗦。
周辰景却仍旧无视,径自往前,她抖着腿拦住去路,娇滴滴喊了声“王爷”,听着酥魅,整个人更泪眼朦胧地往周辰景身上倒靠,却被周辰景一个侧身避开,接着是一声扎实的落地。
言声抖了抖,只觉听声都疼,周宸景却是深深看了眼狼狈倒地的董明珠,只说了句:“请个大夫来。”
之后无论董明珠怎么娇嗔,却是头也不回,看着庆王背影,竟是眼泪鼻涕一起流。
回了西院后真就病下了,这一段故事看见的下人多,自然当做谈资,兰英也绘声绘色在苏靖荷面前说着,仿若亲眼所见一般。
“她也不委屈了,当年表小姐还不一样被王爷从书房拎出去丢在雪地,好歹这回是让她自己摔。”愈说,愈笑得厉害。
“咱们也能省些事情,这几日定不会再有西院的东西送来,也省得倒出去,窗角的花儿都被汤浇灌得蔫了。”
然而满心以为能消停上一段日子,府里却是来了董家的几位嫂嫂,本出于礼仪,苏靖荷该见一见,正巧身子不爽,只让绿萝去招呼了。
西院那头少不得议论,满腹牢骚,再听董明珠哭诉,更是心疼,几位嫂嫂串掇了许多,苏靖荷自是不晓得。
待董明珠稍稍好些,又开始往宛荷园送东西来,较之前更加勤快了,从以往的一天一回,到如今的一日二回。
苏靖荷照旧不大理会,深居简出,只常与安国公府往来,替苏佑大婚出些主意。
转眼到苏佑大婚,安国公府上热热闹闹,然而直到夜里也不见府上三姑奶奶出现,众人议论纷纷,苏瑜大怒,做主让人去庆王府请,才知庆王竟中毒不醒。
☆、第114章中毒
庆王府已连着来了三波太医,原本是喜庆日子,却不想出这番意外,屋子里纪太医说着和前头两位太医差不多的话语,无非是王爷中毒,毒性极强,好在发作的早,加上王爷素来习武,堪堪保住性命。
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庆王,苏靖荷满脸忧虑,一直守在榻前不离半步,屋子里跪了一地,尤其已经吓懵了的董明珠,瘫软着跪在一旁,等下人送来汤药,苏靖荷亲给庆王喂下,怕下人惊扰,才将屋里人打发:“今日伺候的,都去外院领顿板子。”
王爷中毒,只得一顿板子已经是宽容,众人磕了头赶紧退下,连兰英这般王妃跟前的大丫头也不能幸免。
一旁绿萝提醒着:“王妃,董姬怎么发落?”
被点名的董明珠霎时反应过来,三魂早吓走了七魄,跪地匆匆往前挪了几步,匍匐在离苏靖荷不远处便被绿萝拦下,只得揪着绿萝衣裙哀求:“王妃明鉴,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王爷啊。”
“汤盅是董姬送来的,纪太医的话或是需要奴婢们再重复一遍?”绿萝看着脚下董姬,淡淡说着。
桌上汤盅还在,三位太医都瞧过,汤盅里的毒与庆王所中之毒正好吻合,如今便是百口莫辩,却仍旧要挣扎一番:“汤盅是妾身送来的,可妾身是辰时送到宛荷院,巳时王爷中毒,中间一个时辰,若有人要做手脚污蔑妾身,妾身如何躲过。”
“好你个董姬,竟敢强辩。”如嬷嬷上前一步,往董明珠身上便是一脚。
如嬷嬷是宫里老嬷嬷,一直伺候着庆王,在府里地位与旁人不同,连王爷待她都礼让三分,可如今这一脚却是让董明珠不服气,囔着:“妾身是陛下赐予王爷的,嬷嬷什么身份,竟敢如此待我!”
如嬷嬷亦是跪地给苏靖荷磕头,道:“董姬谋害王爷,打死亦不为过,竟还敢已主子自称!这般蛇蝎心肠,好在王爷只浅喝一口,否则哪还有命!如今物证皆在,再不容辩驳,求王妃做主,惩处此等毒妇。”
“妾身是王爷姬妾,王妃不能擅自处置,还是王妃想要趁着王爷中毒,诬了妾身?”
苏靖荷冷笑:“好个伶牙俐齿,莫说你不过是个姬妾,便是有份位的妃,如此大逆不道,本王妃要处置也无不可。”
声音刻意拉长,让董明珠脸色微变,正要抗争,却听苏靖荷继续道:“不过董姬的言语也不无道理,既是陛下赏赐,与普通姬妾不同。”
这么一说,屋子里反都面面相觑,毒害王爷是大罪,尤其这盅汤是送来给王妃补身的,论理该是王妃毒发,王爷不过替王妃挡了灾,而王妃却这般善欺,忌惮小小姬妾?
苏靖荷缓缓站起身,在董明珠面前站定,低头俯视着,眼神透着冰凉,叫人不寒而栗:“既是陛下赏赐的人,便交由陛下定夺,来人,带着王爷令牌入宫,将事情原委禀报与陛下。”
事情若闹到陛下面前,自是难有活路,董明珠想不到苏靖荷竟敢这般,已是吓得没有主意,她身边一直跪着的贴身丫头却是个精明的,当即磕头:“王妃饶命,董姬是冤枉的,王妃若觉着董姬碍眼,无需如此大费周章,董姬哪里能和王妃争斗,日后董姬冷居西院再不出来便是。”
此话竟是将事情往苏靖荷身上去,再联想之前董明珠那句,一个时辰的时间,倒也确实能做手脚,可王爷王妃夫妻情深,竟会为了除去个姬妾下此狠手?虽不敢看王妃,心中却有了嘀咕,若是如此,才真是蛇蝎心肠。
“董姬若觉着冤枉,去了衙门,或是御前,也可以伸冤,我不会私下用刑,也不会故意阻你伸冤,这毒药从何而来,自会查得水落石出。”
如此磊落,倒叫大家愧于刚才的小人之心,看向董姬愈加不屑,下毒害人后还想污蔑,实在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