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求求你,带我走!”
葵花拍拍他的头,安慰他:“昭迪不怕,姐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苦。姐姐先帮你出一口气,过几天就带你离开。”
邱昭迪脸上就有些颓丧,他太想要离开邱家了,那个“过几天”太让人难熬。
“你别着急,姐姐说的话一定做到,”葵花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安抚他,“你的住处我正在安排,总得置办全了,才能让你安心住下来。”
“乖,先去外面把绿豆酥吃了,姐姐交待他们一些事就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到底亲姐的安慰比邱家人的恐吓更容易接受,邱昭迪听话的去了院子外,靠着墙角坐下来,一点点的吃那一小包绿豆酥,表情满足而幸福。
就算是做梦,也真的吃到了姐姐带来的食物,而不是一碰就醒来。
“爹,你说说,这笔账该要怎么算?”葵花慢慢走近邱爹,面带微笑,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只是平静地问他。
邱爹却如同见了恶鬼幽灵,哆嗦着嘴唇道:“我也不想的,葵花,你娘是病入膏肓了,治不好了我才放弃她的!我没有害她!”
“那弟弟呢?这个新来的后娘呢?还有她的小娃娃,难道不是你的孩子?”
“我……葵花,爹也不想的,男人总有三妻四妾,你娘在世时我就守着她一人,她病了好几年,我才去找了你后娘……”
“我没有后娘,从今往后,这爹怕也是没有了,”葵花打断他的话,“你是个秀才,满口是仁义道德,可发妻尸骨未寒,就娶了新妇进门。你学的礼义廉耻都给狗吃了?女儿被你卖去勾栏,儿子饱受你虐待,你良心何在?朗朗乾坤,你就不怕雷神发怒劈了你?”
邱爹被说得脸红耳赤,他平日里总爱端着读书人的架子,对邱娘总是不屑一顾,在钱财上却又不得不依附她,日子过得极为尴尬。邱娘死后他觉得解脱了,行事都是随心所欲。
邱继母的枕头风一吹,亲儿子也变成了仇人,活该被折腾。
“还有你,”葵花转向邱继母,“未婚先孕,是为娼,按理要被沉塘,可你不仅登堂入室,还苛待我家弟弟,如此心思歹毒的妇人,必遭恶报!”
“爹,葵花在此再叫你一声爹,往后,邱家与我姐弟再无关系,”葵花不等他们说话,快速拿出两张符纸扬了扬,“过几天我会来领走小弟,不论如何,这几日你们二人可要好好待他。你们的保证我是不信的。”
葵花手指一弹,两张符纸如同展翅的小鸟,灵巧地飞向邱爹与小奶娃,钻入两人的额头,消失不见。
“这东西很惊悚对不对,可还要感谢你,卖我去勾栏,让我学到了一身本领,”葵花冲邱爹笑了笑,“小弟若是被你打一下,你和奶娃娃会受到十倍的疼痛,若是被骂一声,你们脑子里绝对会有钟鼓齐鸣。总之,小弟伤了一根汗毛,你们俩必定以十倍百倍偿还。”
“我走之后,你去把相关的文书给我办好了,我要把小弟带走,一点儿麻烦都不可以有。若是三日之内你办不到,那个奶娃娃,就别想活了。”
“你可要记得,我来时嫌弃那孩子太吵,给他喂了药。”
邱爹邱继母都被唬住了,有一身奇异本领的葵花太可怕了,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赶紧把这尊瘟神打发走!
葵花这才逼格甚高地莲步轻移,去院子外牵起正在偷听的邱昭迪。
一直到了离家甚远的小溪流边。
“昭迪,过两日,姐姐把那边安排好了,便来接你。你往后,可有什么想做的事?”葵花拿了药膏帮他擦脸擦手擦背上的伤痕,又把膏子留给他,让他回家后继续涂抹。
“我想念书,比爹爹更厉害,我还要做一个好官,那是娘一直盼望着的。”邱昭迪出了门以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表情生动起来,脸上是跃跃欲试,“以后我要给娘修一座大坟,让她在地府过得不寒酸,还要把姐姐从受苦的地方接出来,让姐姐风风光光嫁人!”
纵然被亲爹后妈压迫虐*待至麻木,小小的少年依然不忘初心,稍微给他一点希望,梦想就在心里生根发芽。
尽管前世,他的希望断在十岁。
年幼的生灵,总是充满了活力。
“纵然要比旁人吃更多苦受更多累,也没关系吗?”葵花问他。
“没关系,我八岁了,起步比别人晚,但是书上说了,只要一步一步来,就算是很高很高的大山,也可以走完。”邱昭迪握拳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葵花就笑:“看不出来,你倒是会念书了,爹总算还有点良心。”
邱昭迪一瞬间有些低落:“爹都不教我,我自己偷偷学的。”
葵花跟着沉默了一会,又笑了:“那样最好,你以后是要出息的,他对你差,往后不必管他了。你如今认识几个字?”
“偷偷读了几本启蒙书,私塾里那些孩子会的,我都会。”邱昭迪说起这个很是骄傲。
“那就好,”葵花掏出两本书来,一本是《归一诀》的复印件,一本是古时治国安邦的合集,她很郑重地对少年道,“这两本书,是我这半年的积蓄买来的拓印本,极为珍贵。”
“昭迪,我那里是是非之地,你若真心想出人头地,是不可以进去找我的。往后你要一个人忍受孤独,我可能很久都不会见你,也不会给你铺路,你想要入学,都要你自己努力。你明白吗?”
“我懂,但是姐姐不是很厉害吗?”邱昭迪眼里有不舍,离开邱家足够他心情愉悦,但是不能跟姐姐一起又有失望。
“你是说我甩后娘妈两耳光么?”葵花笑了笑,“真正厉害的人啊,他不会像我一样一亲自动手,他会让恶人跪在地上哀求,让恶人自己惩罚自己。姐那里太多厉害的人,暂时都不能得罪,所以不能护你周全。你要努力读书习武,低调做人,记住了没有?”
邱昭迪默默点头,他年纪还小,人间冷暖却尝了太多,他在家中都抗不过亲父与继母,那么只比他大三四岁的姐姐在外头,受的苦定然更多。要出人头地,最终还得靠自己,他将来可是要当大官,让姐姐风光嫁人的!
随后葵花带小弟在城里游玩了一天,给他买了各种小吃,部分是可以保存的。两人到日落西山才分手。
进的春华的房间,葵花把打包好的小吃送给她,笑嘻嘻地给她揉肩捶腿,像二哈一样热乎。
春华斜视了一眼,笑话她道:“小妮子倒是有孝心了,今日玩的可还好。”
葵花猛点头,绘声绘色地讲了这座城里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是春华见惯了的事物。
春华越听,眉头便皱的越紧:“你跟我耍什么心眼,我问的是你回家后的事!”
葵花羞赧得两颊通红:“皆是家丑,怕污了春姐的耳朵。”
“哦?”
“我弟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了,我带他吃了好吃的。我爹娶了后娘,我把我爹骂了一顿,把后娘打了一顿,还耍了些小花招把他们吓住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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