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是你我他

民服务。”

    阿边把大包小包放在客厅的地上，一样样地把东西掏出来。有电热锅、饭勺、筷子、碗，还有盐、油、酱、米、榨菜咸鸭蛋等。

    “这是干嘛啊？”大家都不由地围了过来。

    “说了嘛，为人民服务啊。”阿边说着站了起来“从明天早上开始，本人义务为全体室友煮粥。不过有言在先，各自的碗可得自己洗。”

    “哇！”女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配着上跳的动作，大家好像都一下子回到中学时代。

    “阿边万岁！”大家意犹未尽。

    “阿边，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啊？”阿欣笑着说。

    “我就知道，会有如此下场。”阿边伶牙利齿地说“今天没有人会相信雷锋。你出于好心送给别人一张老人头，别人不是怀疑那是假钞就是怀疑你是不是要拉他下水。”

    “我们完全相信。”阿眉说“都说北京的雷锋哪儿去了，原来是躲到x大学东园158号来了。”

    大家大笑。

    “我们的阿边绝对是个好同志。”我拍着阿边的肩膀说“我以和他同居一月有余的经历保证。他绝对不会在粥里放什么蒙汗药、春药，大家只管放心享用绿色早餐。”

    “狗嘴吐不出象牙。”阿眉骂我。

    “好人难当啊，阿边。”我又补充了一句，有点语重心长。

    “反正烧稀饭省钱的很，一个人只不过两三毛钱。”阿边不好意思地说。看来这小子并没有理解我的语重心长。

    我的电费可就要多了，我心里想，但不敢说。

    凭我对阿边了解，他是不会当雷锋的。或者说，他要当雷锋，也是有目的的。我总觉得，阿边这么做，一定事出有因。

    果然，没几天我就看出端倪。

    开始几天，大家一早起来都兴高采烈地吃了阿边烧的稀饭然后去教室自学或旁听。但渐渐地，白稀饭就把她们的嘴巴淡出鸟来了，都宁可去食堂吃各色各样的早点；再说，每个人的上课时间又都不大一样，也比较难统一。所以，没几天，吃他烧的稀饭的人，只有我、阿边和阿麦三个人了。我是真的喜欢吃稀饭，白稀饭里拌点盐巴我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阿麦，明天你是不是第一节的课？那我早点起来烧。”那天早上我们三个在吃的时候，阿边这样问阿麦。

    “以后让我烧算了。”阿麦说。

    我突然意识到，阿边这稀饭不是烧给我吃的。我应该算是第三者了。

    从那以后，就只他们两个了。阿麦烧的稀饭我也就没吃过。

    阿麦也许是没办法，听说以前早饭都是没吃的，都喝点白开水。她知道，阿欣其实也很拮据。当然，也可能她觉得这吃点稀饭没什么，毕竟那不需要太多的钱。

    “你不是说挺喜欢吃稀饭的吗？不吃点再走吗？”一天早上，我背起包刚要出门，阿麦问。

    我本来想说，不了，你们吃吧，但还是改口说：

    “不知怎么了，我开始变得喜欢喝牛奶了。可能有点小资情调吧。”

    我们都不由地笑了起来。

    6

    没想到阿果又想搬回来住。

    那天好像是个周六的上午，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大家都在顾自看书。

    “阿童，过来，有人想见你呢。”大家笑着把我也叫了过去。

    原来是阿果。

    “不知我还能不能回来住？”阿果坐在阿眉的床边，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以为大家会把皮球踢给我，但是没有，大家都沉默着，不由得又拿起前面的书。

    阿果一下子被大家区分了出来。

    “阿果，小日子过得怎么样？”阿眉总是最耐不住寂寞的，她放下书，扳过阿果的肩膀笑着问道“是不是蛮滋润的，给我看看。”

    “你能看出什么啊？”

    “看看能不能看出幸福啊。”阿眉笑“幸福的女人总是把幸福写在脸上。”

    “为什么想想又要搬回来住？两个人卿卿我我多好啊。”阿欣也问。

    “想读点书，我想还是得考研，时间不多了。”

    “他不是mba吗？让他辅导你不得了，这样的老师哪里找啊？”阿燕也说。

    只有我和阿麦是忠实的听众。

    “哪个男人有那份耐心啊？除非他还没得到你。”

    “那倒也是。”大家差不多是异口同心地说。大家在这一刻似乎都一下子想起了阿果一个月前搬走的情景，想起了那时候大家的预言。

    “看来这儿是住不下了？”阿果又问。

    大家又沉默着，不过这一次大家都望着我。

    阿麦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看来阿果对我们这158号，对我们大家还是挺有感情的。”我只好打岔说。

    “不知怎么，当我想要找房子的时候，首先就想到这儿。其实我也可以住别的地方。”阿果说，声音低低的，是动了真感情“你是刚搬来的吧，运气不错，这房子多好。你叫什么？”她把目光从大家脸上移开，看着阿麦。

    “我叫阿麦。我——”

    “看来，你只好再去找找了，阿果。真可惜，我们大家多想和你住在一起啊。”阿眉说。

    “是啊。”大家说。

    “我也是的。”阿果说“那我就再去找找吧。”

    “以后有空来坐坐。常回家看看嘛。”大家一边说笑，一边送她出门。但就是两个人，大家远远看去，还是感觉形单影只的。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阿燕说着，就和她一起往巷子外面走。

    大家觉得奇怪，这阿燕和阿果从来都不是走得最近的。“我，我——还是让她来住吧。”在门口的时候，阿麦对我说。

    “这不关你的事。”我说。

    阿麦点点头，好像是听懂了。

    7

    阿果的到来，还是给大家带来一些沉闷的东西。尤其是阿燕，送阿果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在不知不觉中，大家其实已经把她当自己在北京的一个朋友，一个熟人，一个影子。所以她的来和走，都给大家留下了牵挂。

    好在是周末，大家照例要去放松一下。

    “各位大姐，晚上怎么安排？”

    作为一户之主，好多事好像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义务。

    “随便吧——”大家都是懒洋洋的。

    “那我们就还是去嘬一顿。”我最怕别人对我说随便，所以，我也就只好随便了。

    “随便吧——”大家说着都躺在了床上，像做艺术体操。

    “看来大家没什么兴趣，那晚上就暂时告一段落，在家闭门思过算了。”我说。

    “谁说啊？再不去放放风，透透气，大家都要疯了。”阿燕大叫道。

    “就是嘛——”其它几个又鹦鹉学舌一样唱道。

    “阿边，你说去哪？”

    “当然是去嘬一顿。”阿边对我扮了个鬼脸，小声地说“吃东西，我们合算。”

    我们两个都不由笑了，我们两个都喜欢喝点，算得上是酒肉之徒。

    我们一行六人来到学校里的家园餐厅。点了几样菜，要了听扎啤。

    “大家今天晚上都要喝酒。”阿燕说。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大家都知道阿燕平时是滴酒不沾的。

    “我们的小燕子都以酒相许了，大家说什么也要舍命陪淑女啊。”阿眉带头响应。

    “再来两听扎啤。”阿边对服务员说。

    说也奇怪，大家都顺利地喝了下去。看来，女孩子说自己不会喝酒都是假的。女孩子们真该喝点酒，她们不仅会喝，而且酒后还平添了几分妩媚，平添几分了英气。

    “来，为我们有缘认识，有缘同在一个屋檐下，干杯。”我说，似有点尽地主之宜的味道。

    “干！”没想到大家都很豪爽地干了。

    “再过两个多月，考研一结束，不管有没有考上，大家都各奔东西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了。所以，我觉得大家能好则好，不能好也就不用好。”阿燕说，似有所感，似有所发。

    “我倒是觉得，不管大家考上考不上，都还是能见面。”阿欣说“考上，就在这x大了；考不上，还是要接着考呀，那大家还不是又在一起了。”

    “明年还考啊？你们？”阿眉问。

    大家都点点头。

    “考不上当然还得考。不考还能干什么？北京虽大，但要在北京混，还真的只有考研这自古华山一条路啊。但考研又是条不归路，上马了，就得一直考下去，一直到考到老。”阿欣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一旦出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们真的是有家不能回啊。”阿麦也插话。

    “我也回不去了。死也要死在北京了。”阿燕笑着说。

    “说得太可怕了。回不去倒是真的。当初出来，也并不怎么觉得，只是想出来拼拼，在北京混混。但在北京呆了一年两年，发现自己真的不敢回去了。不知两位男士情况是不是好一些。”阿眉说。

    “我也是不敢回去，男人才最怕无颜见江东父老，讨饭也要先在北京讨一两年。我现在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老家有些人在外面打工，钱没赚来，到老了都不回老家。”阿边说。

    “我可没大家那么死要面子，北京混不下去，当然只好回去。”我说“混在北京太难了，实在没办法也只好不要脸了，管他什么江东父老。我觉得，对于在外流浪的人，应该宽容些，至少我们应该对自己宽容些。”

    “其实那还是回不去。”阿眉说。

    8

    也许，每个人醉酒的样子是不一样的。我以前有一个同学，他喝醉了酒，就是哭，一个劲地哭，一个大男人哭得那么伤心，一下子就把大家哭得不知所措了，哭得无地自容了。还有一个老家的叔叔，喝醉了酒就是一个劲地躺下，在哪儿喝酒就在哪儿躺下，好像一喝酒，骨头就都脱钙了似的。你把他架走了，架的人一松劲，他又躺在路上，好像地球对他的引力特别的大，把他整个人揉成一滩水银似的。

    但是我们谁都没想到阿燕喝了酒后却喜欢大把大把地吃安眠药。

    “阿燕，你这是吃什么药，这么多？”阿欣看到阿燕把一大堆白色的药丸子倒在手心里，就着开水一口一口地把它们吞下去。

    “安眠药呗。”阿燕说。

    “不会吧？这么多安眠药吃了可是要死人的啊。”阿眉也喝多了，说话就很大声，还带着夸张的笑。

    “死就死呗。”阿燕哈哈大笑“这叫安乐死，是最美的死。”

    大家都想，这个阿燕今晚真的是喝多了。

    阿燕一笑完，刚一放下杯子，就倒头睡去，大家也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从她床边经过，就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阿燕，你装什么猪睡，快走来，我们来斗地主。”阿眉使劲地推了一下阿燕，又咯吱了一下。大家都知道，阿燕是最怕咯吱的。

    阿燕没有醒。

    “这臭婊子，还挺有耐力的。”阿眉笑道，又去咯吱她的脚心“看你能挺多久。”

    “叫不醒。”阿眉看了大家一下，耸耸肩。

    阿麦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拿起阿燕床头的药瓶子一看，叫道：

    “安眠药，阿燕吃的真是安眠药。”

    “这个臭婊子，真的吃啊。”阿眉骂道。

    “阿童，阿边，快——”大家都慌了。

    大家都围在她床边，不知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送医院，打电话，打120，灌肥皂水——”大家像突然醒来似的，七嘴八舌地叫。

    “到底吃了多少？”我问阿眉。

    “这么一大把。”阿眉用手比着“起码有二三十粒吧。你看，瓶子里一颗都没剩了。”

    “那只好送医院了。”我说。我想，如果可以不用去医院，最好不去医院。

    我们五个人把阿燕放在自行车的后架上，众星拱月地把她送到校医院的急救室。

    阿燕只冲了个胃就没事了。那些白色的药丸子有的都还没化掉呢，真的委屈了它们一身本事。

    阿燕好像并不感激我们。她回来后在床上躺了几天，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大家弄点东西给她吃，她默默地吃了，吃完了，又塌在床上，也不说声谢谢。

    “死他妈都这么难，更何况活着！”有一天阿燕终于说话了，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起床，吃饭，读书，睡觉。

    “是为了那个日本鬼子。”有一天，在去教室上自习的路上，阿欣突然这样对我说。

    “那个叫什么木的？”我一听就知道阿欣说是阿燕。阿燕以前在房间里不时会提到那个日本鬼子，但每一次结束的时候总是要加一句：“我和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他追也是白追。”

    有时候她放下电话，也会对大家宣布：

    “又是那个日本鬼子，想叫我去玩，没门。”

    “我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阿眉说。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真想不明白，阿燕怎么会为那个日本鬼子寻死觅活呢？”阿欣边蹬着车，边摇摇头。

    “我倒觉得很好理解。”我说。

    9

    离考试剩下还不到一个月了，每个人都像上了弦，总是连蹦带跳的，总是有点神经兮兮的。

    早上闹钟一响，大家就慌不择路地往洗手间冲，好像拉响了空袭警报一样。女孩子们再也不管什么蓬头垢面、男女有别了，甚至偶尔露那么点春光也熟视无睹。

    “妈的，再让我睡一分钟，就一分钟。”有人在伸懒腰在叫。

    “你怎么一起来就投怀送抱。差点没把自己给撞平了。”我对迷迷糊糊撞过来的阿欣抱怨道。

    “好狗不挡道，也不会一早就汪汪地叫。”阿欣以牙还牙。

    大家笑，但笑得也是那么短，就像一声干咳。是啊，谁还有时间有心思笑啊。

    她们匆匆擦了把脸，就蜂拥出了门。我第一次发现女人洗脸原来也可以这么利索。利索得近乎有点神经质，有好几次，有人涮牙把自己的嘴唇给捅破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原来也可以这么邋遢，看着客厅里到处扔的鞋子，脸盆，还有湿地上的黑脚印，我只想发火。

    “别发火，将就将就吧。现在大家巴不得吃喝拉撒睡全都省了，哪还有时间管这些。”阿眉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对我就。

    她总是最后一个起床，从从容容，还是那么慢慢儿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打扮得漂漂亮亮。

    “还是你有公主风范，不慌不忙。”我说。我老是觉得，阿眉会对她们不屑一顾，在阿眉的眼里，她们都是小儿科，都是村姑马大嫂。

    阿眉嫣然一笑，未置可否。

    “你是不是复习得差不多了？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一边擦着脸，一边问正往手心挤洗面乳的她。

    “我这是无知武装的自信，因为书我根本还没怎么看，所以也不知道哪里还不知道，我就姑且当它什么都知道了。不像她们，这段时间是越看越紧张，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阿眉一边往脸上抹洗面乳，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脸抹得白白的，只剩下一对黑眼睛，看不出她说话的表情。

    女人好像都喜欢用贴了面膜或涂了面乳的脸和人说话，尤其是和熟悉的男人。

    “还是这样好，人不能太紧张。”我说。

    “谁知道呢？”阿眉说。我还是看不出她的表情，她正用手按摩着自己的脸部，现在连睫毛都粘上些白色的颗粒了。

    没想到，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解读阿眉白色下的那份表情了。

    第二天一早，她们三个匆匆抹了把脸，背着包蜂拥出了门，每个人都是一副火烧兔子尾巴的样子。

    “都像是老姑娘急着要上轿。”我回头对阿边说。

    “是老母鸡急着要下蛋。”阿边满口泡沫，口齿不清地说。

    我们俩都大笑。

    抬头一看，傻了，没想到她们仨又齐整整地回来了，一脸的严肃，好像是专程来个回马枪抓我们的“奸”似的。。

    我和阿边都非常不好意思，她们刚才一定听到我们在背后说她们坏话了

    我又一次为自己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而后悔不已。

    阿边向我努努嘴，然后急忙低头用毛巾哗哗地擦脸。

    这时候我才发现，在她们后面，还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校警。

    “你们哪一个是黄月眉？”其中一个问。

    大家都没说话。

    “哪一个？”另一个又问。

    “我是。”阿眉说着走了出来。

    “你是黄月眉吗？”

    “我说了，我是。”阿眉好像是耐着极大的性子说。

    “那好，我们接到学校的通知，你是不受欢迎的人，请你在半个小时内整理好行礼，离开学校。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只要十分钟。”阿眉还是不慌不忙地说。

    “你们这里谁是负责的？”校警又问。

    “我。”我只好硬着头皮说。

    “你们可以去上课了，我们有点事找他谈谈。”

    但是大家都没吱声，也没走。

    然后，她们三个进了房间。

    “这房子是你的？”

    “不，不是我的，是我——承包的，可以这么说吧。”

    “你们这是男女非法同居啊。”

    “这不算同居吧？”

    “以后不能这样出租。”

    我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也就沉默着。

    “有没有男的，特别是我们学校的一些硕士生博士生到这房间来找黄月眉？”其中一个拉过我，小声地问我。

    “没有，印象里没有。不过打电话找她倒是挺多的。”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男女作风有问题呗，还能有什么好事。”

    后来，阿眉就跟他们走了，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随随便便的样子，我们从后面看去，他们就像是三个好朋友。

    “怎么回事？”大家面面相觑。

    “好像就是这么回事。”阿边说。

    后来，我们在一个校园网上看到一则这样的新闻：考研太难走捷径，傍博傍硕成校妓

    我们都觉得这情节好生面熟。

    10

    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大家其它什么事好像都无暇顾及了，偶尔听一两句音乐，都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奢侈。

    “别把我当女人。”每次当我看到蓬头垢面的阿欣，想调侃她一两句的时候，阿欣就赶紧说。

    “别紧张，你也不用把我当人。大家彼此彼此。”我说。

    大家的确彼此彼此，一个阿猫一个阿眯，半斤对八两。我稍稍要分点心的是，我得尽快把阿眉的那张床位给租出去。我每天都到学校的简易广告牌去贴一张“床位招租”的广告。但总是无人问津。

    “今天你写的时候，再多写一张床位吧，男的。”一天早上，我正在写床位招租广告的时候，阿边突然对我说。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我想换个地方。”阿边说。

    “你毛病啊，都快考试了，这种时候还换地方，到哪里找这么清静的地方啊？”我说“我并不是心疼我的房租，而是觉得这种时候真的不适合折腾。”

    “当然，房租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我想到面前的是阿边，又补充了一句。

    “反正我在这也学不进去。”他说。

    “不是我的原因吧？”我不安地问。

    “当然不是。”阿边笑着说。

    我想想就不便再问了，只好说，你什么时候搬走了再说吧，最后再想想，尽量别搬了。

    “阿童，你没感觉出来阿麦对你有意思吗？”阿边突然说。

    “也许吧，谁还有时间想这些事啊。再说，我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怎么大家都是这么说，都是什么根本不可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人都变得这么现实，这么火眼金睛了。”阿边生气地骂道。

    第二天一早，阿边就搬走了。

    “阿麦，阿边搬走了。”我对急匆匆正要出门的阿麦说。

    “搬走也好，这样大家都好。”

    “谁是大家？”

    “大家就是——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