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三个字和那扑面而来的脂粉味,心中分外明了,她带自己来的这地方分明就是……青楼啊。
☆、筹划
眼看着夏如安这就进去了,晚晴措手不及,“小皇……弟弟……”
于是瘪瘪嘴,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罢了罢了,管他礼俗风化什么的,今天豁出去了,好好玩上一回,也不算白来一趟。
只不过未进大堂,便被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拦住了去路。
老鸨上下打量着她,凭她阅人无数的经验,哪里看不出此人是女儿身,于是,用丝帕掩着面小声道:"姑娘家的,这种地方可不好进,除非……”她眼珠子转转,“你是来卖身的?哎呦……”老鸨掩面笑起来,“这姿色倒是挺不错……”
晚晴大眼一瞪:“你才卖身呢,你全家都卖身!”
“这可被你说对了,”老鸨扇扇扇子一笑,“这里哪一个不管我叫‘妈妈’?”
晚晴被她气得哑口无声,一边夏如安暗暗对上老鸨的目光,无声地传递给她一个眼神。
老鸨心领神会地闪了闪眼神,挽上一脸笑意迎到:“二位客官这边请!”紧接又朝内喊了一声:“姑娘们!好生伺候着!”
两个人来到楼上的一个雅间,随后涌入六七八个穿着色彩斑斓的女人,直接往晚晴身上靠。
夏如安见势迅速溜进房门,熟练地来到密室中。
“主子,”宣今迎上来,“昨日收到你的飞鸽传书,要亲自来一趟,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要出宫。”
“私自出宫?”他当即问道。
夏如安随意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不错。”
宣今思索一会儿:“主子若有什么事,交给属下等人去办便是,何必亲自出宫。”
“这次出宫……”夏如安停顿片刻,“我不会再回去了。”
宣今脸上的惊骇显而易见,“你的意思可是……?”见她点头,又沉思片刻。“主子,这事……可非闹着玩的。”
“你觉得我像是闹着玩的?”夏如安反问道。
“宫里……不好吗?”宣今疑惑不已,宫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锦衣玉食,她又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还会想要走呢?
“宫里好,很好,好得……有点过头。”夏如安略意味深长道。
宣今沉默一阵。
“属下明白了,即刻着手准备。”
另一方面,皇宫的御书房内。
皇祐景辰认真地看着奏折,对面前站着的太监不作理会。
“皇上,真的不用派人去寻吗?若是公主她有个三长……”
“这种情况,难道是第一次吗?那丫头爱玩,要溜出宫去便让她去吧,到点了自然会回家的。只需暗中派些人盯着就是了。”他镇定地说着,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是,奴才告退。”太监略有惊恐地行礼退下。
就在这个档儿,奕枫又匆忙赶来。
皇祐景辰仍然从容地看着折子,不待眼前的人开口即淡淡道:“朕知道,那丫头跑出去了,不必浪费力气去找了。”
奕枫惊讶了一下:“皇上知道?”他舒了一口气,“属下还以为皇后娘娘出了什么……”
对面的人闻言终于抬头:“你说皇后?怎么?她和晚晴那丫头一样也溜出宫去了?”
奕枫心虚地觑了他一眼:“属下不知,只是方才寻遍皇宫也不见皇后娘娘踪影。”
皇祐景辰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派人暗中到宫外找,不可声张。”
“是。”弈枫应声而出。
约摸过了一刻钟多,消息便带回了皇宫。
“皇后娘娘一直与公主一道,方才曾在王家的赌坊赢了不少钱。听说还伤了几个护卫,后有人曾看见,她们往……”弈枫看了一眼那含怒的人,“往东去了。”
皇祐景辰的怒气终于爆发,将手中的笔狠狠一摔:“这两个丫头真是胆大包天!那种地方是女孩子去的吗!你亲自去,把她们俩给朕带回来。”
不多久,便见晚晴跪在书房内,垂着脑袋。夏如安站在一旁,心无所惧面对着书桌前的人。
那龙椅上的人靠着椅背,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扶手,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已换回衣装的两人,久久不发一语。
案台上的熏香腾升着缕缕烟丝,一圈一圈弥散着,闻着让人心神舒缓。这一刻反而与略显压抑的气氛形成了对比。
“两位玩得可还开心?”良久,皇祐景辰终于开口道。
晚晴闻言抬头露出一个心虚的笑容,点了点头:“开心,开心,只是桃花坞的果子饼馅料颇少,与上回……”她突然停住,因为她发现对面的人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黑。抬头看夏如安的表情也是略显无语,心慌了。
“皇……皇兄……”晚晴见状小声唤了一声,声细如蚊。
“你还知道朕是你皇兄?那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皇祐景辰此刻怒气尽显,“我北曜堂堂皇后与公主,竟扮成男儿流连烟花之地,传出去成何体统!”
“皇兄……”晚晴用可怜兮兮的眼光地望着他,“我知错了……”这次她是真的怕了。以往溜出宫被发现顶多也被随意训几句或者小罚而已,可今次她皇兄却发这么大火,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回去禁足三月。”他冷冷道。
晚晴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忍下。正与夏如安转身向门口走,又听得背后的人一句“等等”,身子一僵,心中忐忑不已。
“皇后暂且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