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刺眼的日光照进来,她盯着拔步床边挂着的帷幔看了好一会儿,骤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风风火火的大喊:“天啊,菘蓝!什么时辰了!”
她光脚踩在地上,赶忙找衣裳,嘴里念叨的不停:“糟了糟了,这个时候去学堂,夫子肯定要骂我了!”
菘蓝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姜善宁回头看了一眼,心急如焚:“菘蓝,快过来帮我梳妆啊!别傻站在那!”
“姑娘,夫人想着您昨天喝了那么久,今日可以不用去学堂,她已经差人跟学堂的夫子说明了。”
姜善宁一听,旋即丢下手里的衣裙,张开手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裹紧被子,慨叹一声:“那就好。菘蓝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她闭上眼正要睡个回笼觉,脑海中忽然掠过昨晚零碎的一幕幕。
她拉着萧逐去醉香楼……
她坐在窗边,听萧逐讲事情……
夜风吹多了,酒意上头……
然后,然后怎么了?
“姑娘,您先起来把解酒汤一喝再睡吧。”耳边响起菘蓝的声音,她把铜盆搁在床榻边,说道:“解酒汤一直在炉子上温着,您昨夜醉酒,今晨肯定头疼。”
菘蓝不说还好,她一说,姜善宁忽然觉得脑袋胀疼起来,她撑着手臂起身,拧眉回想昨晚的事情。
她记得她是跟萧逐在醉香楼的,这一觉起来,她又回了自己房间,所以……“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菘蓝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姜善宁揪着被角:“我应该记得什么吗?我……我发酒疯了?”
“发酒疯应当是没有。”菘蓝想了想,姜善宁松了一口气,又听她说:“昨晚三更天都过了,是殿下亲自抱着姑娘回来的。”
什么?!
姜善宁倒吸一口凉气:“殿下抱着我回来的?你看见了!”
菘蓝点点头。
她紧接着追问:“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应该是没有的,那会儿确实很晚了。”
姜善宁也觉得没人看见,要不然今天一醒来她肯定会看到阿娘坐在外间等她。
等等……昨晚她和殿下是三更天过了回来的,他们去醉香楼的时候还不到二更,整整两个时辰啊!她都跟萧逐做了什么!
姜善宁醉过酒,当然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什么德行,她哀嚎一声,将脸埋进被子里,再一次回想昨晚的事情。
她是真的断片了,她只记得她跟萧逐坐在厢房里,她撑着下巴瞧他,记忆中最后一幕就是萧逐淡笑的面容。
难道她酒意上头,在厢房里发了酒疯,萧逐花了好久才带她回来?
姜善宁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厚厚的被子盖在头顶,闷声问道:“殿下呢?他还在府里吗?”
菘蓝道:“今晨殿下和侯爷他们已经去军中了。”
“走了啊……”姜善宁从被子里钻出来,只露出一个脑袋,“那他临走时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给我留什么话?”
“奥对了,解酒汤就是殿下叮嘱我给姑娘做的,说是怕姑娘起来会头疼。”说到这,菘蓝赶忙去外间把一直温着的醒酒汤端过来,递到姜善宁面前,“头疼是真要命,姑娘快喝了吧。”
姜善宁端过来一饮而尽,眼底颇为复杂,她是真的想不起来昨晚在厢房里跟萧逐发生什么了。
而且,他竟然是抱自己回来的。
不会是她在耍酒疯,萧逐后来把自己打晕带回来了吧。
姜善宁有些心虚,真的是,她昨晚喝那么多酒做什么!真是耽误事,这下好了,也没跟萧逐解释一下,他就去军中了。
“姑娘,高淮高参军临走时问我您醒了吗,我看他似乎是有话要与您说。”
“高大哥?他能跟我说什么话啊。”姜善宁现在一门心思想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没怎么细听菘蓝的话。
昨晚的事情已经发生,她就算想起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姜善宁还是觉得羞愤。
她忽然觉得萧逐走了也好,省的她会不好意思见他。
木已成舟,她长长叹息一声,拉进被子盖住自己的头顶,发出好几声
菘蓝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问出自己的疑惑:“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我还没问您呢,昨晚上您跟七殿下去哪里了,竟然是他抱您回来的。”
“菘蓝!不要再说啦!”姜善宁一个鲤鱼打挺,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不轻不重的瞪了她一眼。
……
姜善宁心里头一直惦记着这事,寻思找个机会旁敲侧击的问一问萧逐,那天晚上她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冒犯他的事情。
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姜善宁只好暂时将此事放下,安安心心去学堂上课。
她的生辰是初冬,这几日气温骤降,清晨起来,姜善宁发现外面飘着一点碎雪。
过了几日,学堂休沐那天,姜善宁听说萧逐和高淮回府了,她喜上眉梢,赶紧从学堂跑回府。
彼时阴沉的天空飘着雪,雪势不大,路上还没有积雪,她把书箱交给守在外面的护卫,自个等不及就先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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