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老老实实地答道:“正是。”
“本府问你,你到底姓什名谁?”
“草民金虔。”
“那为何又叫王二麻子?”
金虔一听,心道:总算是问到正题了。赶忙伏下身,摆出惊恐万状的姿势,道:“大人,只因那蔡州知府在大堂上非要逼秦香莲承认杀人罪,而秦香莲宁死不认,所以知府实施大刑,草民胆小,怕受酷刑,又不愿冤枉好人,所以才想出这用假名画押的办法。大人,这供状上的假名就是秦香莲被屈打成招的证据!”
此言说罢,一堂寂然。
半晌,包大人才问:“徐天麟,那金虔说的可是实情?”
徐天麟扑倒在地,神情紧张,许久才回道:“大人,此人姓名不定,身份不明,所供之词不可尽信。”
金虔险些冲上去踹徐天麟一脚。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徐天麟。既然如此,再传人证。”
呼喝之声层层传出,不一会,只见六个人被押上大堂。
金虔一看,哎呦,原来是熟人,这几个人竟然就是当初追杀自己和秦香莲的那几个差役。
“秦香莲、金虔,你们可看仔细了,身后几人,你们可认识?”包大人问道。
秦香莲回道:“回大人,民妇认识。”
包大人又问道:“他们是何人?”
金虔立刻答道:“是当初在押解途中想要杀害我们的差役。”
那六个人一听,立刻抖如筛糠,磕头大呼:“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受知府徐天麟的指使啊!”
徐天麟一听,顿时瘫软在地,神情空洞。
包大人凝目少顷,沉声道:“徐天麟,你冤枉良善,唆使杀人,本府判你铡刀之刑,你可还有话说?”
金虔一旁心道:这是什么问法?既然已经判了斩刑,怎么还问他有没有话说,难道这北宋时期就已经发展到死囚可以立遗嘱、分遗产的文明程度?
徐天麟听到包大人此言,却像被蜂子蛰了一样,突然挺直身体,大声叫道:“大人,罪臣也是受人唆使,望大人明察啊!”
金虔听言,顿时了悟,再轻抬双眼向堂上观瞧,见包大人一向紫黑的脸庞上划过一丝喜色。
包大人缓了神色,继续问道:“你是受何人唆使?”
徐天麟吞了好几口口水,用衣袖使劲抹着额头的冷汗,踌躇了半天,总算开口道:“回大人,就、就是当、当朝驸马,陈、陈世美。”
包大人猛拍惊堂木,喝道:“放肆,驸马爷是何等人物,怎可由你如此诬蔑?”
徐天麟顿时扑倒,颤声道:“回、回大人,罪臣句句属实,并无虚言,只因那秦香莲是驸马的原配妻子,驸马要杀其灭口,所以唆使我做出此等事情,一切都是驸马指使,还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微眯双眼,又问:“徐天麟,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
徐天麟立即回道:“大人,驸马曾亲自与罪臣合谋此事,罪臣就是人证。”
包大人听言微微点头,向身侧的公孙先生道:“让他画押。”
待包大人查验徐天麟供状之后,便拍下惊堂木,将徐天麟还押大牢,退堂收工。
*
堂审完毕,已至傍晚,秦香莲母子和金虔都依照包大人的指示,一并来到花厅。
只见包大人一身便服,坐在花厅正中,一旁立着公孙先生,另一旁站着风尘仆仆的展昭。
看见金虔等人来到,包大人面色带喜,道:“今日这场堂审,总算是掌握了陈世美杀妻灭子的确实证据,如今只等将陈世美捉拿归案,秦香莲,你可以放心了。”
秦香莲听言,立刻携一双儿女跪身谢道:“香莲谢过大人!”
包大人微微颔首,又转向金虔道:“金小兄弟,在供状上签写假名,可是你自己的主意?”
金虔苦笑,点了点头,心道:开玩笑,咱怎么说也算个堂堂未来人,这种弄虚作假的小伎俩,自小耳熏目染,根本就是轻车熟路。
公孙先生一旁道:“这小兄弟倒真是心思细腻。”
包大人捻须点头,展昭也面带赞赏。
“既然如此,展护卫——”包大人突然命令道:“本府命你即刻前去驸马府,将那陈世美带回开封府问话。”
展昭立刻上前拱手道:“属下遵命。”
说罢展昭就转身向外走去,可还没到门口,就见王朝匆匆走了进来,拱手道:“禀大人,王丞相派人送来一封书信。”
包大人接过书信,展开观看,越看眉头越紧,脸色越发紫黑。
整封信看完,包大人拧着眉毛,抬眼看向秦香莲,半晌才道:“秦香莲,王丞相做中间人,想替陈世美约你到王丞相郊外宅邸一叙,你去是不去?”
金虔一听:嘿!陈世美,这招可够狠,这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想打赢官司,就先搞定原告。秦香莲此番前去,必是一场“鸿门宴”,搞不好,陈世美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秦香莲心头一软,撤销控诉,咱这帮家伙一个多月的辛苦,就只当做义工了。
再抬眼看那秦香莲,双眼泛红,悲然欲泣,眼神忽闪不定,一看就是意志不坚定的典型表现。
果然,不多时,就听秦香莲开口回道:“香莲愿往。”
金虔瞬间就预见到秦香莲的黑暗未来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中的疑问……
其一,为什么金虔诚一年没洗澡的问题……
八成是因为山上缺水吧……汗
其二,为什么韩琪在作证之前就自杀……汗……墨心也不知道,去阎王殿问问吧……大约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不住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