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如此画面看在眼里,明疏影忍不住皱了眉。
君宁天,你到底在磨蹭些什么呀!
☆、破镜重圆
实际上,明疏影这话也是冤枉君宁天了——他分明已经派人去调查过长姐曾经的未婚夫婿,并且得到了不少颇有价值的情报。
“你说他年近三十尚未娶妻,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家中却有个六岁大的女娃?”听了君宁天的转述,明疏影惊了一瞬,旋即便恍然大悟,“应该是……收养的吧?”
“皇上怎就如此肯定?”无奈君宁天一听说那人家中已有孩子,立即就对其心怀不满了,现在再听明疏影果断为之辩解,这心里头就愈发的不畅快了。
“我也没有特别的肯定啊……”明疏影嘀咕一句,端量着男子莫名变差的脸色,“只是希望如此罢了。”
君宁天板着脸不说话。
“其实,想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君宁天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脸上却分明写着:这也能当面问?
“可以当面问啊?你不去问,那朕去问好了。”
“皇上还真是热心。”
“……”
讽刺的话语一出,两人颇有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明疏影按捺不住,开口问君宁天索要男人的住处。
“皇上还真要亲自登门?”
“朕不会暴露的。”
鸡同鸭讲的感觉令君宁天很不痛快。
偏偏愠怒冒头之际,女子还煞有其事地接着道:“反正,摄政王你是不能去的,他是认得你的吧?”
君宁天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压根就没认识到问题的所在。
须臾,他不得不压下心头的一股子无名火,冷声表示,自己会差人再去打探,无需女帝劳心劳力。
明疏影见他拉长了脸,不明白自己这又是哪里得罪了他,但考虑到这件事好歹也关系到他姐姐的后半生,他定会尽心尽力,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就这样过去了大半天,暗中行事的君臣二人便得来了他们想要的答案:那个小女娃,确实是男子收养的。
更叫人为之欣喜的是,那孩子的名字,居然也叫“语心”。
“依我看,他心里绝对是惦记着君姐姐的,如若不然,又何必要给养女起这样一个名字?”
明疏影喜上眉梢地说罢,倒是没再瞧见男子面露不悦。于是,第二天一早,君语心就被弟弟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冰雪聪明的女子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她板起脸孔,斥责弟弟不该违逆她的意愿,随后作势就要离开。
“语、语心?”偏巧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嗓音猝不及防地传至耳畔,直接定住了她的两条腿,“语心……是你吗?”
那之后,明疏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远远地望着,望着女子最终痛哭流涕着被男子拥入怀中,令她的一颗心也随之落地为安。
她想,这对苦命鸳鸯虽然历经磨难,千疮百孔,但终究是苍天不负,破镜重圆。
那一日,君家姐弟在男子的茅舍里逗留了许久,君宁天也单独同这个昔日的准姐夫谈了许久。等到君宁天同姐姐离开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山了。然而叫人颇觉意外的是,没两天的工夫,一行人便从再度启程,只留君语心和君宁天的几个护卫,姑且在这座不起眼的小镇上住了下来。
明疏影知道,事情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圆满的结局,她也不多问,只由衷地替女子和那陌生的男子感到高兴,思量着是不是要厚着脸皮去跟前者道个别。结果,她这边还没作出决定,跟弟弟说完话的女子就主动朝她走了过来。
“我不会感谢你的。”
君语心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令明疏影倏尔一愣,而后又笑逐颜开。
“我不需要君姐姐的感谢,只要你今后能幸福安康,我便心满意足了。”
君语心抿唇与之对视,不知何故,她下意识地觉着,对方口中所述,乃是肺腑之言。
她垂下眼帘,一句“谢谢”险些脱口而出。
“君姐姐保重,往后……”明疏影本想说往后再来看她,可转念一想,且不谈人家是否欢迎,就是人家不介意,自己怕是也难再有出宫游历的机会。
是以,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面朝女子低眉浅笑,明疏影施施然转过身去,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殊不知身后人严肃的神情,此刻业已有所松动。
心情大好的一国之君踏着轻快的步子行至车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而这个时候,摄政王也已好好地同长姐道了别,他挺着身子骑在马背上,目视脸上挂笑的女子弯腰钻进车辇。
明疏影忽然觉得有哪里变了样。
她蓦地掀开车壁上的帘子,果然见到了高头大马上的君宁天。
他怎么抢了楚聂的位置?
温暖和煦的阳光迎面而来,明疏影眯着眼睛,仰视着巍然不动的男子,恰逢对方面不改色地低眉来看。
“皇上有什么吩咐吗?”君宁天不咸不淡地发问,目视女子嫣然一笑。
“哪里,摄政王亲自护驾,朕甚为感动。”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罢,就放下车帘,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