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偷笑道。
东陵殊收起惊艳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耳边还在微微泛红。卫瑜最爱看他这幅强作镇定的模样,失掉了平日的清冷,让人忍不住继续逗一逗。
“好了,你就别开玩笑了,没看新郎官眼都不知道往哪里瞧好了!”另一位夫人掩嘴道。她们平日里与安平公府走的近,也是看着东陵殊从小长大的,此时好不容易见他另一副模样,纷纷觉得惊奇,但碍于他的气势也不好玩笑开的太过。
喜娘夹起盘子中的饺子,喂到卫瑜嘴里,笑着问到:“生不生?”
“生…”卫瑜明知是话中有话,还是羞涩地低头答到,又叫众人笑闹了一阵。
前面有人来叫,东陵殊只得到前面去应酬。夫人们在这里陪着卫瑜说了会儿话,也不便多待,留她一人梳洗准备。
待人都走后,卫瑜终于松了口气,让百合替她卸下沉重的头饰,感觉终于活过来了一些。
“银杏,给我打盆水来,我想洗一洗。”
“好叻!”银杏很快打了回来,伺候她将脸上的新娘妆洗掉。
门外传来敲门声,银杏过去打开一看,是两个身着体面的婢女笑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食笼。
“奴婢们是夫人身边的婢女,少夫人可唤奴婢辞安,这是妹妹辞凭。”米分衣女子福礼道,“世子爷方才吩咐奴婢们给您送些吃食来,不知少夫人喜爱什么,请千万担待。”
卫瑜笑着让她们起身,眼神示意百合有赏。
“二位辛苦了,这是我的两个大婢女百合、银杏,以后还望多多指点着她们。”
银杏嘴巧,立马上前挽着辞安道:“以后就麻烦姐姐了!”
辞安、辞凭收下了赏钱,本分有礼道:“少夫人折煞奴婢们了,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若少夫人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们就先告退了,不打扰您休息。”
“你们去忙吧。”
银杏将二人送了出去。
卫瑜是真的饿了,一大早起来就随便用了点东西,一直空腹到现在,若非心里紧张,怕是早就咕咕叫了出来。简单地塞了几块糕点,腹中终于感到满足了许多,也有了心情来打量现在所处的房间。
东陵殊的寝室跟禺郊大营的主帐篷一样东西不多,但样样都是贵重之物,摆放的井井有条。床架旁边有一个规格不大的小书架,上面放着几本最近看的书,除了兵法类的,还有两本卫治所著之书,卫瑜想着若要让祖父知道了不知该有多得意?
前院喧闹了许久,当东陵殊终于脱逃,推开房门走进来时,正看到卫瑜身着绯色单衣,斜倚在床上看着书。烛光下未施米分黛的面容细若凝脂,但是这么看着,内心就感到了安宁。
听到动静,卫瑜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迎了过去:“你回来啦?”
“嗯。”东陵殊忍不住抱了抱她,然后道,“我先去洗漱。”
卫瑜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跟过去服侍,但又迈不开腿,想了想还是红着脸坐了回去。
没过多久,东陵殊一身清爽地走了回来,因今天日子特殊,他的单衣也如新郎服一般是红色的,衬着如玉的肤色愈发魅惑。
卫瑜暗暗咽了口口水,庆幸他平日里不穿这种颜色,不然不知又要勾走多少小姑娘的心。
“夫人,在发什么呆呢?来喝交杯酒了。”低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丝挑逗。未全干的长发勾在脸颊上,黑眸幽深,唇角弯弯。
卫瑜嗔瞪了他一眼,心里因这个新称呼而砰砰直跳:“你在前面没有喝醉?”
东陵殊挑眉:“你看为夫的模样像是喝醉了吗?”
想到出嫁前二哥信誓旦旦地保证到一定要将新郎官灌醉,以惩他相瞒的罪过,不由噗嗤一笑:“看来你是又装醉了!”
东陵殊不置可否地晃晃手中酒杯,将另一杯递到了卫瑜手中。
“还有正事没有做,如何能叫他们得逞。”
卫瑜在他的注视下,羞涩的有些抬不起头,伸手绕过他的手臂,探头引下了杯中酒。
见他还在看着自己,卫瑜脸发烫的紧,不由转移话题道:“你饿不饿?”
“有一些。”
“这里还有些糕点,你吃着垫一垫。”
“太甜了,不要。”东陵殊拒绝道,话音又一转,“如果是你喂的,我就吃。”
卫瑜看着他耍赖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成亲前也没这么多事儿啊,怎么一成亲小毛病就都出来了?这可绝不能惯着他!
“哦,你不要,那就我吃了。”说着拿起一块栗子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方才被灌了好些酒,胃里难受。”他愣了一下,又开始装起了可怜。
原本清冷的人物,转变画风皱眉撅起了嘴,声音低低弱弱的杀伤力还真是不一般,卫瑜看着心就软了一大片,犹犹豫豫地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那人一个倾身,对着她手中的栗子糕就是一口,瞬间下去了半个。
卫瑜一惊,连忙缩回来,差点就被咬到了手!
对面那人满足地咽下后,笑的一脸璀璨道:“果然味道好多了。”
卫瑜被这一闹也整的没了脾气,干脆顺了他的意,一边窝在他的怀里一边喂他吃点心。但总觉得那人嘴里虽吃着东西,眼神却从没离开过她,被看的久了,不禁有些羞恼,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道:“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都说女大十八变,我家夫人真是越变越好看。”东陵殊接的面不改色。
“瞎说。你从前又没见过我,怎么会知道我小时候的模样?”卫瑜不服。
“你没见过我,又不等于我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