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的产公围着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打转,贺爽站在产房外头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等到里头传出来容晏的惨叫声的时候,她一下没忍住,脚步迈开就冲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血腥气,她也全然不顾,单膝跪在床边,手紧握着容晏的手。男人苍白着一张脸,面上没什么血色,一头青丝散乱在枕头上,额头上几缕乌发都被汗水给打湿。
贺爽紧握着对方的手,试图把自己的力量通过手传过去:“晏儿。
容晏睁开眸子看他,嚅嗫着吐出两个字:“妻主。”
贺爽的手捏得更紧了,她和对方十指交握,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对方面容,沉声肯定道:“我在!”
产公这个时候也不敢赶贺爽出去,抹了把汗道:“陛下您可别说话了,省着力气用力啊!”
等容晏肚子里的第二个孩子的啼哭声响起来的时候,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贺爽比容晏还早昏了过去。
贺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容晏的安危,等到亲眼见到容晏没事了,她这次想起来自己的一儿一女。
两个孩子都很平安,裹在襁褓里被放在一起。小孩的脸蛋红扑扑的,皮肤皱巴巴的还没张开,看起来像两只小猴子。见贺爽皱着眉头,容晏心绪又不平了。
他刚刚生下孩子,情绪多少还有点不稳,话也问得尖锐直白:“你不喜欢?”
贺爽摇了摇头:“你生的孩子,自然我都喜欢,这是她们怎么生得这般丑?”容晏的容貌无比出挑,她算不上什么绝世姿容,可也是俊俏女郎,两个人都算是好容貌,怎么回有丑得和猴子一般的孩子。
见她话问得认真,容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生的小孩都这这样,等再长开一点就好了。”
容晏这么说,贺爽也就耐心的等,两个小孩果然越长越好看,皮肤也从一出生时候的红扑扑变成雪白,原本皱巴巴的样子现在变得玉雪可爱,谁见了都说喜欢。
就是两个小孩实在是吵得很,夜里一哭便叫人心慌意乱的。皇家请了经验老道的奶公专门侍候这两个生来就尊贵无比的小主子。
孩子也没有离两夫妻太远,就搁在皇帝寝宫的偏殿,容晏要是想看,什么时候都能够看到。皇女一出生就被册封成了太女,要知道容晏生孩子不容易,这一生可能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皇子只比皇女早了半刻钟出生,在贺爽的提议下,学着和太女一样的帝王之术。如果太女无恙,这个孩子会继承她的姓氏和产业,他将会成为这天底下第二尊贵的男子,地位仅次于容晏。
当然她们贺家的男儿只娶妻,不嫁人,她也决计不会教出个为了儿女情长就放弃一切的儿子。等到两个孩子再长大一些,两个孩子的大名都得定下来了。
这是夫妻两个人的事情,容晏虽然贵为天子,却不能不听取自家妻主的意见。儿子的名字是贺爽老早就想好的,翻阅了一堆的古籍,又按照周易和生辰八字算了名字,给儿子取了贺行芷这个名字,小名就叫大宝。
女儿的名字容晏心中早就有了定数,但还是征求了贺爽的意见,最后定下来的大名是容煜,希望她能够如光一般明亮。
不过孩子千般万般好,在容晏的心中也抵不过一个贺爽。因为贺爽这个做母亲对孩子实在是太好,容晏也没少吃着两个孩子的醋。好在贺爽安抚自家夫郎的手段高明,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容晏也没有醋过头的时候。
等到两个孩子再大一些,容晏就教他们念了一首诗:“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贺爽在尚书房的外头听着两个孩子念诗,嘴角弯成个浅浅的弧度来。她来的时候,教导皇子和皇女的就成了夫子。宫人说皇上办了个赏花宴,邀请帝妻过去赏花。
现在正是春日赏花的季节,贺爽去的时候,御花园里却并没有像她当年那样摆了一堆的桌子,请了那么多的文人墨客。她只看到了一张放着琴的茶几,上面还有一杯凉了的茶。
为她引路的宫人只说了声“陛下在等您”就不肯多透露一个字,贺爽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往桃花林里走,她漫步得随意,走了半晌才到桃花里里那颗生得最茂盛的桃树下。
桃树下头有个人,做的是女子打扮,脸上又戴了遮了一半面容的白玉面具。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柄宝剑,只是这剑尚未出过鞘,没有那么厚重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