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大姑八大姨一愣,当下收了几分气焰。
崔淡人呆呆的看着苏小辙,指了指自己,第一名医?你说我?
苏小辙只当没看见,“之前崔大夫跟我有些交情,所以我请他来给又青看病。”
刘大娘道,“不行!”
苏小辙问,“为什么不行?”
刘大娘道,“就算要看大夫,咱们也有葛大夫。”
苏小辙冷笑,“刘大娘见过葛大夫么?”
刘大娘顿了顿,“没见过,可葛大夫的医术在军里是数一数二的。”
苏小辙道,“您真客气,军里就这么一个大夫,顺数倒数他都是第一。”
里屋的又青听见这句,噗嗤一笑。
刘大娘叉腰,“总之不能让一个陌生男子给咱们又青看病!这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又青还要不要做人。林夫人总不至于以为天下的女子都如你这般豪爽?”
邓大娘火了,撸了袖子上前。
苏小辙拦住,“我是找了别人给又青看病。这事儿,既然各位婶子都觉得不对。那是小辙做错了。”
邓大娘吃惊的看一眼苏小辙。
苏小辙却道,“但又青的病还是要看的,在场的如果有人能给又青看病的,我立马儿把大夫送走。”
刘大娘几人彼此互看一眼,气道,“你这是胡搅蛮缠!这就好比是……好比是……”
有人接口,“好比是我说一个鸡蛋不好,你还非得让我下一个才能品评,我又不是母鸡。”
众人觉得此言甚好,得意的看着苏小辙。
苏小辙乐了,这句话在她穿来之前的那个社会流传甚广。
有人故意来掐林越跳得不好唱得不行演得糟糕,苏小辙反驳,但只要一反驳,对方立刻耍无赖,“我是路人那又怎么了?难道我评价一个冰箱还要自己学会制冷?”
这种论调乍一看有理,细想就是无赖。
一行有一行的深浅,没在这一行干过,也没了解过这一行就指手画脚的,那不叫客观评价,那叫傻逼言论。
苏小辙见过太多这种事,比如中医,明明脉象也好针灸也好,都是有它的道理。但偏偏就有傻逼跳出来大方厥词说中医都是骗人的,一旦被人反驳就说难道我没学过医就不能评价吗。
废话,当然不能!
苏小辙往前踏出一步,又一步,“婶子说的对,婶子您不是母鸡,我不能让您下个蛋。但这医术是人学的,也是救人的。婶子不愿意让别人来治,那就婶子来治。婶子如果不会治,就请回。”
刘大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林夫人,”里屋传来又青的声音。
刘大娘立刻道,“又青,你别怕,你不愿意让他看,你只管说。婶子们都在。”
又青的声音细细的,“林夫人,请那位大夫进来吧。”
苏小辙还真怕又青临阵退缩,而今听见这句,微微一笑,转头对崔淡人道,“崔大夫,请。”
崔大夫回过神,赶忙走进里屋。
又青在述说病症的时候,虽然脸蛋涨红,声音也发着抖,却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清楚。
崔淡人就如寻常一般,细致的问了几个问题,认真记下。
苏小辙问,“大夫,怎么样?”
崔淡人道,“不要紧,又青姑娘小时候应该是落过水?”
又青讶异的点了点头。
崔淡人道,“又青姑娘自小身子虚,后天也没能好好调养,故此肾水虚亏。”
苏小辙担心道,“能治吗?”
崔淡人笑道,“当然能。”
他唰唰写下一张方子,递给又青,“按这个方子抓药,每日煎上三碗,喝一个月可明显改善,但要根除还需慢慢调理。”
又青高兴极了,却又露出犹豫神色,“……大夫,诊金我能不能先欠着,等我哥哥发了军饷……”
崔淡人伸手,把药方拿回来。
又青错愕,苏小辙想打人。
崔淡人改了几味药,再递回给又青,“我换了几味便宜的药,药效是差不多的。至于诊金,这是我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就不必了。”
又青再一次收下药方,感激的看着崔淡人。
苏小辙送崔淡人出村。
小石头和玉武在一块儿玩耍,看见了苏小辙,便跑过来,抓住苏小辙的手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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