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
邵文槿顾目瞥她,眼中笑意怡然自得。阮婉徒然语塞,好端端的,她去作死应声作何!
而有人分明就是有意的。
阮婉窘迫至极,就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子。
邵文槿却应得当真心安理得一般,“唔,我家夫人颜面薄,我自然要顾及她颜面些。”
阮婉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恼得两腮鼓鼓,拽起被子盖上头顶,便钻进不出。过了半晌,不见动静,掀开被子身旁已空无一人。
她便呲牙咧嘴,邵文槿!!!
竟有这般可恶之人。
片刻,他原本就可恶得很。
……
眼下,目送邵文槿的背影远去,阮婉不禁莞尔。
江离伤势未愈,大抵都在府邸将养,连侯府都少有露面。今年秋猎,阮婉死活不让江离参与。
赵荣承就独自肩负起捍卫昭远侯嫡系禁军颜面的重任,随邵文槿等人一道骑马跑在前端。
西郊猎场广阔,自北向南有好几十里。猎场常年有京中禁军清理,闲杂人等不能入内,离得稍远才有戍卫。
阮婉便同宋颐之优哉游哉掉在队尾,两人身边就只有随行的几个禁军侍从。
“小傻子,你为何不同他们去?”
阮婉印象里,宋颐之是最爱骑马的。尤其是和邵文槿相熟后,时常闹着要去找邵文槿骑马。
南郊马场,禁军校场,他唯独不在西郊围场骑马。
就好似今日,鲜有这般老实同她落在队尾,而不是欢欢喜喜冲上前去和邵文槿一处骑马。
宋颐之嘟嘴没应声。
“小傻子?”阮婉以为他没听清,又转眸轻声问了一句,才见他低着头不开心。
宋颐之咬唇,“少卿,我之前就是在西郊围场摔下来,摔成傻子的。”
西郊围场,阮婉心中微滞。
过往,她和少卿都以为爹爹是突染重疾过世的。
早前,她也一直听闻宋颐之是意外摔下马匹,才摔成的傻子。
直至去年三四月间,宋颐之一场高烧,她才晓爹爹其实那时同宋颐之一处。爹爹护着宋颐之逃走,自己却未逃出。
而宋颐之也在逃亡过程中从马匹上摔下,头部遭受重创,变成了今日这幅模样。宋颐之过往便同她说起过,爹爹从前待宋颐之亲厚,宋颐之的骑马和下棋都是爹爹教的。
宋颐之一言,阮婉触景生情,也似心中压了重重一物,几许作闷。
“少卿少卿,我可以骑马载你吗?”宋颐之突然开口,虽然也是少卿少卿这般唤着,语气却不像往常欢快。
“怎么突然要载我?”她如今又不是不会骑马。
宋颐之却认真看她,“文槿不是经常载少卿吗?少卿为何不让我载的?”
阮婉微顿,随意敷衍道,“那不同。”
“有何不同的?”宋颐之却寻根究底,语气里有些慌乱。
“……”
“少卿少卿,我要载你!”
“不让!”
“少卿少卿,我就要载你!”
“就不!”
“少卿!!”
阮婉微微拢眉,小傻子近日少有来侯府寻她,今日也一反常态,委实怪异。遂而策马靠近,眉梢微微扬起,问道“小傻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颐之遂又吱唔,“……没有……”
没有便是有!
他一向不会撒谎,阮婉更加肯定,“宋颐之,你若不说,我便同你绝交。”
宋颐之抬眸看她,眼底竟是有些红。
阮婉微怔,不知他何故。
宋颐之却咬唇哭了起来,“绝交就绝交,反正少卿你一向都嫌我是傻子!”
阮婉僵住,她平日里也时时嚷着同他绝交,拿绝交威胁他,屡试不爽,小傻子为何突然说起这些话?
什么叫反正她一向都嫌他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