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前一个打他脸的姓末的已经死了。
这一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
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当着展万钧的面,末璃觉得自己是机关算尽聪明绝顶。
不过面对祁进之时,她又开始惴惴不安,心怀忐忑。
“万一我真怀上了怎么办?”她搓着两只手,在青石板上来回走。
祁进懒洋洋的躺在树枝上,双眼茫然的看着枝头舒展的嫩叶,只用眼梢偶尔瞥她一眼,对她的不安视若无睹。
“难道真的挺着个大肚子生下来?生孩子很痛的呀!”她停住脚步,伸手捏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皱起眉。
生孩子比这疼一百倍,一千倍啊!怎么受得了!
“那你可以不答应!”树枝上冷冷抛下一句。
“已经答应了!你不要马后炮!跟你说是想让你给点建议,给点安慰,给点信心!”
要不是除了他,无人可说,她会找他?
“陛下在慷他人慨之前就该想想,被慷慨的人乐意不乐意!”
呵呵,生生让他多等三年,还好意思想要安慰。她活该痛苦,而且应该更痛苦!
“这是权宜之计!何况是你让我以史为鉴。你懂得,我家那位老祖宗……”她挥了挥手,一脸欲言又止。
祁进当然懂。
往事不堪回首风雨中!
不过倒霉的是别人,又不是他。所以,与他何干!
说到底,她不过是不想让姓展的去经历那一种痛苦罢了。
真是……好一种伪善的温柔!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
自知道她同意展万钧那个荒唐的要求之后。内心仿佛有两条蛇在相互撕咬,烦得他也想跳下去咬人。
展万钧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这些?
而为男人去迁就,去付出感情的她,又是如此的可笑可悲……又可爱!
“你就不怕三年之后他还是不放你走?或者,时间越长,感情越深,你这三年不是帮他,而是害他?又或者,害你自己?”
他低头,像一条毒蛇似得,在枝头探下,吐着信子,跃跃欲试的想要咬人。
末璃沉默,皱了皱眉。
“再怕,也总得试试。好聚好散,总好过你死我活。我和他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感情的事,还是用感情来解决比较好。”
其实,她舍不得他痛苦一辈子。
哪怕注定要让对方受伤,也希望留下的是一道能愈合的伤口。
她是真的爱他的,虽然这份爱不够全心全意,不够把她留下。但爱就是爱!
真如同展万钧对她的爱,不够无私,充满算计,但仍旧是一份绝对的爱。
因为爱,所以算计。因为爱,所以仍受被算计。一边算计一边退让,尽力为这段“怎么看都会成仇的感情”找一条尽可能光明的出路。
光凭这份努力,她也不能让他变成老祖宗那个下场!
握紧拳头,她抬起头,注视着祁进。
“你放心,我一定不负你,不负他,也不负我自己!这条路,既然选了,我就会走到底!”
祁进一动不动,仿佛是愣住了。过了一会,趴在枝头噗噗直笑,好似听到了一个大笑话。
这让末璃很尴尬。
“你别笑啊,我认真的!”
就是认真才要笑!
若是不笑,那他就只能哭了。
可哭给她看,他又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所以,只能笑。
*
被“盟友”嘲笑之后,末璃的士气跌落到最低。
可惜,老天爷还不放过她。自作多情的保皇党在早朝上了联名折子,要求为她择良妇以重掖庭!
简单的说,就是陛下你该娶老婆了!
仿佛是说好了一般,这折子还没在摄政王手里捂热,大齐公主的嫁妆也正式到京了。
早在半个月前,公主嫁妆入朝的折子就已经摆在礼部的案头,礼部也第一时间送到了内省,但被摄政王扣住,留中不发。
所以,小皇帝是一点也不知道。
现在好了,这两桩都撞在一起,拱上来,逼到君臣二人的跟前。
末璃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值了!才十五岁啊,她就被逼婚,被逼生子,多么紧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