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尊重”三个字的时候,她格外强调的点了点手指。
展万钧沉默了片刻,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
“那陛下为何觉得林真颜好?陛下喜欢他?”
小皇帝皱眉,愣一下。
“什么叫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干嘛?我喜欢的是他的文章。”
展万钧扁了扁嘴,自己也觉得刚才的提问有点“别有意味”了。不过说到文章,他又忍不住哼的讥笑一声。
“就这样的文章,也就你会觉得好。”
嘿,这话真是人生攻击喂!是是是,她学问不如人。哪像他,风采风流,随手就是妙笔生花。
他可是当年状元郎呢。
哼,他就是嫉妒!小气鬼,小心眼!
“哪儿不好?用词直白怎么了,写文章就是给人看的,看得懂最重要。何况我爱他叙事明白,头脑清晰,胸有丘壑。我告诉你,我就觉得他对味。”
对味!呵呵!什么味?她是尝过了还是闻过了?越说越不像话!摄政王磨了磨后槽牙,越发觉得林真颜刺眼。
看着他变颜变色,沉着脸越拉越长的样子。末璃皱了皱眉。
跟展万钧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个男人啊……她心头是百感交集。
要说杀伐决断,也是必须的。可要说黏糊矫情,那也是妥妥的。他有时候像个事故精明的老阴谋家,但有时候却又是个任性胡来的愣头青。
幼稚还是成熟,他是随心所欲,尤其是面对她。
他是想幼稚就幼稚,想成熟就成熟。不管是成熟还是幼稚,在她跟前他都是肆无忌惮,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想。总叫她跟个保姆似得追在后面,疲于应付。
譬如现在,这位大权臣就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幼稚了。
当然她也有错!每每他一幼稚,她也跟着上火怄气,两个人一起幼稚的后果就是……别谈正事了!
深吸一口气,她默默压下心头的怒火。
“咱门好好说话,别怄气。这事我终归是第一次,办的不妥当也是应该的。你有什么意见,好好说嘛。咱门就事论事,公事公办!”
好好说?跟她,他就没法好好说。就事论事,公事公办,这个道理他懂。可是她是公事吗?只要扯上她,他就没法当成是公事。
她是皇帝,春闱的学子都是她的“天子门生”。这帮读书人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比谁都明白。因为曾经他就是其中之一,雄心勃勃,满是心计和野心的少年郎。
在这群人眼里,她就是一块肥肉。他们围着她虎视眈眈,垂涎三尺!若是她对哪一个人表露出喜好和偏爱,好家伙,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吞了她。
文弱书生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野心,天生就懂得掠夺和占有。
尤其,她代表着权势,天下男人心里最美丽的瑰宝。
这还没登堂入室呢,一个两个的勃勃野心就表露无遗!
瞧瞧这些狂生们写的狂言狂语,百无禁忌,肆无忌惮。恨不得夹着他们的天子改天换地呢!
她这么柔弱,还傻乎乎的。被这帮人带沟里去,摔一个头破血流,怎么办?
偏她还不知好歹!
深吸一口气,他幽幽叹息。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爱她,就只能为她操心,为她劳神,受她的气,挨她的骂。
哎哟呵,王爷真是委屈死了。这心思,得亏末璃不知道。否则隔夜饭都要呕出来。谁敢让他受气挨骂?她敢?别开玩笑。
“他写什么你就信什么。须知观其言,查其行。朝廷选拔人才,才干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品质。尤其是这种要把在台面上的人物,其品性必须可靠。”
“品性?你的意思是林真颜品性不好?”
展万钧冷哼一声。
“一介狂生,你说好不好?”
“狂生?他哪里狂了?我怎么觉得他挺谦虚和气的。”
“你懂什么!”
又来了!末璃皱鼻。
展万钧哼一声。
“这是殿试。三甲和头等的卷子都会公之于众,让天下学子当榜样。既然是给天下人做榜样的,怎能由得他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他这是给天下做榜样,还是带坏天下人?”
“这个……”zy
“你只图他写的痛快,说的痛快,你看的痛快。可你喜欢的不代表天下人喜欢,天下人要的是明明白白。可你看看他写的是什么?黑不黑,白不白,只问结果不问缘由,把公正公益置于何地?”
“你选他当状元,是要天下学子都照着他的样子,用一肚子心计谋算,来算计你么?你就给我好好想想吧!”
说罢,他伸手一戳她的脑门,狠狠道。
*
展万钧的话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将末璃敲醒。
她还是太小看这些读书人了!
也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摄政王也是读书人出身啊。瞧瞧这位大爷的本事,那就不是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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