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可能要感冒。
早饭来不及细嚼慢咽,叶安屿端起粥一饮而尽,又吃了两块土豆饼,姥姥怕他没吃饱,临出门前又往他书包里塞了俩鸡蛋。
“路上骑车慢点啊,别着急。”姥姥在他身后叮嘱。
“知道啦!”
叶安屿进了电梯,下楼后骑上车就使劲蹬,一路风驰电掣,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是晚了十秒。
是的,十秒。
学校要求走读生六点半之前进校,平常晚个一两分钟其实没事,很不巧的是,今天亮总值班。
钟楼下已经站了两个倒霉蛋,亮总手里掐着秒表,板着脸冲叶安屿隔空一指。
意思很明显,把车停下麻溜滚过来。
叶安屿默默走过去,垂着头站在最右边。
亮总还在继续猎杀,过了片刻,叶安屿身旁多了个人。
自东边斜射的阳光被遮住,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垂落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球鞋。
叶安屿不用抬头都知道这是谁。
亮总一声怒喝:“给我站直了!”
“哦。”
秦誉没有半点迟到被抓的自觉,单手插兜,打着哈欠,那副懒散模样仿佛老大爷在溜花鸟市场。他在亮总的怒视中勉强把手从兜里抽出来,依旧一脸混不吝。
靠得太近,叶安屿又闻到了秦誉身上的洗衣液味,一缕烟似的钻进鼻子。
叶安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秦誉闻声看过来,目光落在叶安屿的发顶上,黑发柔顺,被风吹得翘起一撮,看得秦誉很想伸手给他摁下去。
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站成一溜。
亮总黑着脸,训斥道:“让你们六点半之前进校,还真敢卡着点来,说多少遍了,迟到一秒也算迟到!这才刚开学,还有没有点时间意识!”
“都哪个班,把名报上来。”亮总翻开花名册,拿着笔一个一个打勾。
到秦誉的时候,亮总脸色明显更差了:“开学三天,你迟到三天!”
秦誉冲他一笑:“下不为例。”
亮总瞪他:“少跟我嬉皮笑脸,再抓你一次,就让你爸过来喝茶。”
记了名,挨了训,这要是搁上辈子,叶安屿估计要心情低落一周。
现在倒是感觉良好,果然脸皮这玩意是随阅历增长的。
回到教室,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抄作业的抄作业,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胆子大的还敢下位四处乱窜,活像个集市。
离早自习下课还有五分钟,后排几个男生俯身绑紧鞋带,就等铃声一响冲出去抢饭。
叶安屿把鸡蛋从书包侧兜里拿出来,还热乎,分给同桌一个:“茶叶蛋,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