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与景宁王妃亲近,刚开始的敬畏占了一大半。活在传闻中的人物突然站在跟前,有血有肉,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激动的心情过后,更多的,是被景宁王妃的性情所吸引。
自信不自骄,细心周到,待人做事皆有自己的一套法则,随心所欲却又不嚣张跋扈。这样的人,怎叫人不喜欢不亲近?
景宁王妃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喊了声:“王爷。”
帐篷里走出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篝火相映,跳动的火光照在他的面上,刀削般的侧脸映入眼帘。
走得近了,从下往上探,见来人生得一张硬朗五官,许是常年征战在外,步伐果断,浑身杀气。
这样凶巴巴的人,到了景宁王妃身畔,豪情万丈化即刻做温柔春水,眉眼间皆是暖意。
隔得近,禾生听见他低下声柔声道:“清儿,唤我作甚?”
声音含情,犹如和煦春风,小心翼翼地呵护春芽。禾生忽地想起沈灏,每次他对着她说话,也是这副样子。
景宁王妃朝禾生一指,道:“这是平陵王府的小娘子,明仪和我都很喜欢她。”
一听说眼前的人是母女俩都喜欢的,景宁王爷当即松了皱着眉头,和蔼地打声招呼:“小娘子好。”
禾生回礼:“王爷好。”
景宁王爷无话,转头凑到妻子跟前,鱼水深情,殷勤讨好。
全然不顾还有外人在场。禾生看呆了眼,回过神,蓦地察觉好像沈灏与她也是这般?
唔,太羞人了,回去得去他好好说,不能这样了。禾生打定主意,旁边明仪贴过来,拉着她往远点的地方挪。
“姐姐,你不用在意我爹娘,他们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爹一见了我娘,眼里就没有其他人了。”
明仪奶声奶气地解释,指了指案上的烤乳猪,费力撕了一小块肉,笑着递给禾生:“姐姐你吃。”
禾生咽下,笑道:“谢谢小明仪。”拿刀削肉,一片片沾着拌酱,与明仪一人一口,吃得开心。
不远处景宁王问景宁王妃:“那个小姑娘,就是老二费尽心思要娶的人?”
景宁王妃挪开他不动声色搁在腰间揉捏的手,道:“是啊,你沈家,总共出了三位奇人,一位是开国帝君,一位是你,还有位,就是老二了。都本该是孤独到老的命,却偏生都找着了命中注定的那位,能不费尽心思娶吗?”
景宁王悄悄又把手伸过去,“就两位。祖上又没有毛病,就是冷血了点。我和老二,才真正算得上同命相怜。”
忽地想起什么,又问:“我看明仪很是黏她,想来明契明桃肯定也会喜欢她,要不下次把这三个小家伙带去平陵府,正好腾出我俩秋游的时间?”
“想得美,人家小夫妻两个,刚在一起没多久,你倒好意思拿自己的儿女去打扰别人。”
景宁王搂她腰,低头索吻,“我想多与你待待。”
“等明仪他们再大些,你想怎么待就怎么待。”景宁王妃拍开他。
花容倩影摆在眼前,景宁王心动不已,想拉景宁王妃进帐。“烤肉不好吃,和我进帐子,有更好的给你。”
景宁王妃知他想作甚,半推半就,也就不再挣扎,任他抱着进了连帐。
另一边,禾生与明仪吃了整整两大盘的肉,肚子饱饱的,手往后一撑,没有力气接着吃。
闭了眼,感受草原上的风,涟漪荡开,轻拂脸庞,燥闷被吹得一散而尽。
头顶一道清和的声音传来:“吃得这般畅快,我猎的,你还没尝过呢。”
禾生睁开眼,夜色迷人,月光似水,他的面庞如瓷,细致冰冷,在与她视线相接的瞬间,眸里淌起潮气般温润。
可不正好与景宁王看景宁王妃一个模样么。
禾生站起身子,讶然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圣人营帐了么?”
沈灏抬手为她拂去裙上尘渣,柔声道:“圣人放我们出来了,我见你不在母妃那里,便来寻你了。“
旁边明仪眨眼凑过来瞧,像是要比较他们与自己爹娘,谁在当众恩爱这方面,更胜一筹。
禾生低了眼,“出来寻作甚,多陪陪德妃娘娘也好。”
沈灏拢起她手往回走,“母妃见我出来寻你,高兴得很,嘱咐我要抱你回去。”
禾生跺脚,“又说胡话唬人。”德妃娘娘与他是一样的人,初见时觉得再是严肃端正不过的人,相熟后才发现,母子都藏着一颗不正经的心。
说出抱她回去这样的话,还是大有可能的。
抿抿嘴,试探道:“可不许抱哦。”
沈灏笑而不应。
天色已晚,禾生和明仪告别,跟着沈灏往回走。
夜空如洗,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耳边只有风沙沙吹过的声音,偶尔几只蝈蝈叫,喧而不闹。
草地中有虫子跳出,扑到禾生裙子上,爬着一动不动。
沈灏当即下腰去抓,“你莫怕,是只碧青螳螂。”
那螳螂动作极快,见他来逮,扑腾往上跃,一下跳到禾生胸口处。
也是个色胚,哪里不好趴,竟往软香两团子前趴。沈灏盯着她胸前两团,心头一动,面上端得正经:“你站着别动。”
伸手就要去抓,禾生却先他之前,一手逮住了碧青,往旁一甩,拍拍手,笑:“好啦。”
沈灏莫名有些失落。一般女孩家,不都是怕虫子么,她竟不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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