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祁王养的私军大多是不入流的江湖闲散,真正的高手很少,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临时聚集的,营队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配合,就算与皇城根的禁军相比,都该是逊色好几筹。
独一样,胜在人多。
丰年带着九野营去了江平郡,算上郡守军,一共不过四万,可对方少说有十万人。
乱军连番的佯攻、实攻交杂,把守城官军搅闹得疲惫不堪。
老将军终于真切体会了一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自心道,哪怕缓一两日或是再给他两万官军,情形都不至于如比被动。
他只能等,等西嘉兰关的援军。
但他觉得对方好像也在等,否则不会在这般时间紧迫的当口用虚实难辨的战术拖延。
可他们在等什么呢?
等祁王出现吗?
满月也觉得不对——如果祁王还在都城,那么他造反的重头也应该是都城里。
这道理丰年明白,满月明白,竞咸帝也明白,只是无奈搜不到人。
就这么城外城内都惶惶地过了三日。
第四天,西风呼号,骄阳烈烈地晴。
是送萧玉上路的日子。
历来,即便是皇后大行,皇上也不过在皇城登高处送一送。
而今,竞咸帝却亲自随着玉贵妃的棺椁,出宫下榻到越安寺了。
萧玉要求火化。皇上当时应了她,随后就后悔了。可是天子一言九鼎。
娘娘入棺时,皇上恨不能一起躺棺椁,随她去了。
这几日,他除了听军报,便是坐在棺边守着萧玉。
用膳、就寝都不愿意离开。
太常寺卿见这般不是个事儿,只得在萧玉遗愿的基础上,添油加醋了一番——娘娘是凤台箫,火化之后,剩一捧骨灰,供于凤台殿内,就是常伴君王了。
娘娘当初也定然是这么想的。
就这么着,越国开了嫔妃火葬的先例。
送行这日,本来寂寥的都城突然又喧嚣起来了。百姓从皇宫门口一直排到越安寺。
萧玉的棺椁行过,百姓便附身下跪,悲声低切。
在他们看来,无论萧玉是不是凤台箫,她都是凭借一己之力,平息流勒与大越战乱隐患的贵人。
她走了,他们该送一送。
化身窑外,高僧念着《往生咒》,无悲无喜的音调平静地为萧玉送行。
要入化身窑,是不能带棺椁的。重棺根本就没上棺钉,萧玉被从棺中请出来的时候,除了苍白,神色平静得像是睡着了。
竞咸帝站在最前面。他背对众人,没人看得见陛下脸上是怎样一副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