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这边白眼才翻完,季子禾竟很有默契地看了过来,颇为热情地打招呼。
“诶?姑娘是你啊?……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七夏嚼着瓜子微微一愣,上上下下将他瞧了个遍。
“我和你认识?”
季子禾有些尴尬:“……我们不是早上在茶摊前见过么?你还撞掉了我的扇子……”
“哦……哦?”她恍然之后又犹豫,“那个人是你啊?”
“……”
梅倾酒见状,很是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别放心上,这丫头是个脸盲,除了百里……认谁都费劲。我当初也是被认错好几回,这才记住的。”
季子禾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
“咳咳咳……”
说谈之际,躺床上接连不断咳嗽,隔了没多久,渐渐睁开眼。
七夏小声道:“他醒了?”
百里几步上前在床沿坐下,轻唤道:“子尧。”
他眸中恍惚,似还在辨认眼前状况,待得转头去看百里时,双目斗然一亮。
“少……少将……”
话未说完,百里皱着眉朝他示意,周子尧即刻明白,忙改口道:“大少爷……”
“少……什么将?”七夏没听清,凑过去扯了扯他衣角。
“他叫你什么呀?”
百里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没什么。”
“没什么吗?可我刚刚明明……”
“诶诶。”梅倾酒一把拉她过来,“人家那边还要问话呢,你瞎掺和什么。”
七夏回头瞪了瞪他,偏偏还揪着不放:“我就想知道他方才叫他什么。”
“叫大少爷啊,你没听见?”
“不是……是少……什么将?”
梅倾酒信口胡诌:“那你是听错了,人家叫他以后做饭少放点酱。”
“是这样吗?”七夏皱着眉头,呆在一边儿琢磨。
眼见是消停了,百里方才去问他:“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搞成这样。”
“说来话长……”周子尧面部已然毁容,若非与他熟识,能依稀辩得些许,只怕旁人听了也难以相信他的身份。提起此事,他是满心悲愤,满面泪流,握着百里的手不禁微颤。
“半个月前我就接到牒文,让我去应天县那边,接替病逝的刘县丞。所以这些时日我便一直在处理剩下事务,出城时正好五日前的早上……
我坐着马车,一路驶到团竹林的小桥边,突然之间听到车夫惨叫,马车晃了一下,我一抬头,一个蒙面人劈开马车跳进来,伸手把我拖到外面。”
“他们有多少人?”
“一共四五个。”周子尧喘了口气,“连话也不等说,拿了刀就在我脸上狠命的划,有人在我腰上捅了一把,兴许是觉得我活不成了,索性将我往水里踹。”
“你也被人扔进河里了?”七夏感同身受地看着他,“那滋味不好受吧?”
“哎。”周子尧摇了摇头,难以言喻,“我顺着水漂到下游……老天有眼,我不仅没死还能遇上少爷你。”
百里面色凝重,在他手背上一握。
“你放心,害你之人,我决计不会让他好过。”
“可知道是谁干的么?”
七夏从旁插话:“难不成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周子尧仍是摇头,完了又蓦地点点头。
“那几个黑衣人我是不认识……不过他们抢了账本,我想……多半是万知县指使的。”
“万知县?”
“少……少爷!”他强撑起身子,费力握着百里的胳膊,“万知县勾结贩子买卖私盐,知法犯法,不仅如此,一年前的赈灾银两还被他吞没不少。”
“小人无能……人微言轻,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本想着将账册偷出来,交给应天府知府大人,他或许能给个公道,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你这做事也太欠考虑了。”七夏听完就耸耸肩,“瞧着要走了,这会子去偷账本,人家当然防着你了。”
话音刚落便遭到百里一记狠瞪,她吐吐舌,缩头往后躲。
“贩卖私盐可是重罪,不仅会被斩首,连家中亲眷也一律流放。”
“何止。”季子禾不经意开口,“女眷是尽数要入教坊司的。”
七夏搓了搓手臂的上的鸡皮疙瘩,“怪不得人家要杀你,换成我我也不乐意坐以待毙。”
“行了吧。”梅倾酒笑得无奈,“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