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有人照顾,伙食还不错,每天都会被送到那个实验室里,要求她把一种名为“pureland”的东西做出来,有八个监控头在全方位的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八个小时后才会把她放出来。
钟离锦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啥,可是来到这里后,她就没有见到林刻骨韩立或者那些被他们关起来的她在白帝国的伙伴们,甚至连这些人都见得很少,一直持续到现在,半点头绪都没有,连他们是什么人都还不确定。
阿富汗,一座价格不菲的庄园内。
林刻骨坐在窗台上,军工刀削着树枝,削铅笔似的,削了一地的碎屑。
房门打开,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身后是韩立。
他看到林刻骨,笑眯眯地看向韩立,“该不会是在想astrid吧?”
韩立笑道:“aaron难得喜欢一个女人,您就别老是笑他了。”
林刻骨抬眼瞥了他们一眼,“谈好了没有?”
“呵呵呵这是着急想回去了?不过也确实该回去了,耽搁太久了。既然他们到现在还是不吃敬酒,那么……”他看向林刻骨,笑眯眯的眼里一片狠辣,“刻骨,准备一下。”
韩立脸色微变,连忙道:“等一下,boss,这里有持枪保……”
“知道了。”林刻骨淡淡打断韩立的话,头都不抬一下,直到那根树枝消失在手里,他才从窗台上跳下来,“我出去一趟。”
韩立想跟去,可转眼看到那个男人正盯着他,背脊汗毛竖起,僵住一般,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韩立听到他问:“我听说,你们以前呆的船上,有一个军医,也叫‘astrid’?”
韩立额头冒出冷汗,语气镇定地道:“是啊,正好跟dr·astrid一样的名字,不过叫这个名字的全美不知道有多少个呢,我们组织里不也有一个吗?”
他眯着眼盯着韩立看了好一会儿,缓缓道:“也是。”
林刻骨沿着街道慢慢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一个中学围墙外,夕阳在天边染红了云朵,现在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可他却听到了围墙里传来了声音,脚步一顿,继续往前,可不知为何,又是一顿,动作利落地翻上围墙,看到那边围墙下面,一群女孩在打一个女孩,那女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几乎缩成一团,那些女孩对其拳打脚踢叫骂了一顿,因为有了发现了围墙上的他,才面面相觑,纷纷离开。
被打的女孩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哭一边捡着自己的东西。
林刻骨看着她的身影,大脑里好像有一个茧,里面有什么在缓缓的动着,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然后终于将它冲破,灼目的白光从里面丝丝缕缕冒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将他淹没……
放学时间。
在学校图书馆和学校的围墙之间,他又看到了那个女孩被那些人欺负,白人女孩们将她身上的钱都拿走后,肆意嘲笑了她一番,潇洒而去。
她不再哭泣,默默从地上站起身,挥掉身上的雪,弯下腰把书本捡起来,忽然,她听到从围墙上传来一道声音。
“喂。”
这是她来美国到现在,唯一听到的中文。
她抬起头,看到围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少年,一头有些凌乱的黑发,一张格外帅气的面容,眼角颧骨上有些伤痕,薄红的唇微勾,眼角眉梢都是桀骜不驯。
她知道他,略有耳闻,这个学校除了她之外唯一一个黄皮肤的人,他同样备受歧视,只是他绝对不是软柿子,谁敢打他一下他就敢回十下,他的狠在学校很出名,一般男孩子轻易不敢招惹他,当然,也因为他的狠,他的麻烦比她多上很多。
他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有些邪恶的、挑剔的、讥笑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从围墙上跳下来,朝她走了过来,“你知道,捏软柿子是会捏上瘾的吗?像他们这种人,你要是以为只要不反抗他们就会觉得没劲的放过你,可就太天真了。”
钟离锦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他走过来,塞给了她一把美工刀,笑得像恶魔地看着她:“下次她们再欺负你,你就把这个捅进她们的肚子里,看谁以后还敢这样对你。”
钟离锦看了看美工刀,再看看这个少年,冷嗤:“有病。”
把刀塞回他手里,钟离锦抱着书转身离开,留下少年在身后冷冷地看着她。
日子就那样稀疏平常的日复一日,钟离锦依然时不时地被那些人拉一下扯一下,直到有一天,那个学校创始人急匆匆地来到了学校,亲自押着他那个女儿来到钟离锦面前,当着其他人的面,要求他女儿跟钟离锦低头道歉,那是个肥头大耳看起来像一头肥猪的男人,凶起来显得格外的狰狞,那女孩在学校作威作福,却不敢惹父亲生气,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地跟钟离锦道歉。
从那以后,没有人敢再欺负她,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唯恐她报复,见着她就绕道走。
从此,这所中学里,唯二的两个黄皮肤的学生,只有那个少年还在备受歧视和欺负。她屡次经过他被攻击的打架现场,可就像他屡次经过她被打的现场时一样,只是沉默的看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他们都清楚这是为什么,不过是陌生人,他们同样在这个没有归属感的异国他乡吃尽苦头,尝尽冷暖,所以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伸出自己的援手,哪怕这人似乎是少有的同类,否则只会害死他们自己。
阳光斜斜的从屋外投射进来,在空气中透出彩虹般的光柱。
她盘腿靠墙坐在光柱下,身周是一沓沓厚厚薄薄大大小小的书,她一边吃着没有泡过水的泡面面饼,卡兹卡兹响,一边看着垂眸认真的看着,看着她以前最不耐烦看的书,做她以前从来不做的笔记,她不仅做了,还做了很多很多。
脸上永远带着伤的少年远远就看到坐在走廊尽头地上的少女,彩色的光柱仿佛将她笼罩,让她变得格外不真切。
“怎么坐地上?”他熟稔地问。
“桌子太小。”她随意地答。
他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离锦抬眼瞥了他一眼,知道这才是重点,又低头,说道:“很简单,我爸爸是物理学家,他有很多项专利,它们被广泛用于电气设备和航空设备,我只是花时间调查了一下,知道他的公司是干什么的,大约都有着什么样的设备和零件,发现他也在使用我父亲的专利。他们每年本应该支付我父亲一笔专利使用费,今年却没有,所以我请人给他们发了一封律师信,要求他赔偿的同时不准再使用我父亲的专利。”以为人死了,就可以占便宜,不将年纪轻轻的继承者看在眼里?
“原来是富家女。”
钟离锦动作一顿,没理会他继续看书。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走到她身边坐下,随手翻了翻她的书,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懂,“这看的什么?”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瞧不起我?”
“那你倒是说说,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
他们说话的时间总是断断续续,偶尔遇到,他先开口,她知道这是一个桀骜不羁但骨子里又很狡猾的少年,靠近她的目的也不单纯,但是难得听到有说中文的人,也会随口跟他说几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他跟她说,他不叫aaron,他叫林刻骨。
☆、025想起
林刻骨缓缓睁开眼,夕阳红色的光线刺目,他望向远方,眸光深黑,危险如不受束缚的兽类。
那个女孩还抱着书站在围墙下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是被他的样貌迷惑,还是以为是他救了她后的感激。
林刻骨看了她一眼,把腰后的军工刀抽出来,扔到她脚下,那女孩吓得一下子腿软坐到了地上,林刻骨眼中闪过冷酷的讥笑,仿佛与当年那个站在围墙上的桀骜不羁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可惜的是,下面那个女孩,不是钟离锦。
他跳下去,把刀捡起来插回腰后,又翻过围墙离开,留下那个女孩不明所以呆呆傻傻地看着空荡荡的围墙。
这夜,阿富汗有名的富豪之一家中遭到洗劫,富豪死在家中,保险箱中的金条和纸币消失无踪,一队的持枪保安都拿劫匪毫无办法,甚至连劫匪是谁都没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