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来支吾,就叫喉咙里生疮,千劫万难不得好死!”
姜曦云听着这话,心跳得如同擂鼓,两腿已发软,她向来聪明过人,策无遗算,从未想过有失手漏算之时,不由一阵恐慌,忽听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见姜母脸色涨得通红,扬声咳嗽不止,姜曦云连忙上去为祖母顺气,暗道:“祖母年老体弱,我万不能让她为我如此担忧,此事无论如何都要圆圆满满揭过去。”反镇定下来,口中喃喃安慰着,喂姜母吃了几口茶,扭头去看香兰。
香兰颜面平静,对朝露道:“知道了,你退下罢。”
朝露又磕了一个头,起身去了。
姜曦云脸上犹有泪痕,一双明眸里又蓄满了泪,声音哀凄,神色却已带了戒备之色,对香兰道:“香兰姐姐这是何意?我从未跟四姐姐串通害你,难不成要我用刀子把心剖开不成?我......”
一语未了,香兰已站了起来,身上晃了两晃,只觉小腹疼痛难言,下身似又有鲜血淋漓而出,她强自忍住,额上已起了一层细汗。她一步一步走上前,腰挺得比直,头上的大凤钗滴珠一摇一晃,衣衫上的金线刺绣隐隐闪动,昔日里小心谨慎之态以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凛然威仪,绝非故作姿态,仿佛浑然天成。
姜曦云只觉心将要跳出来。
“事到如今,姜五姑娘仍要唱《窦娥冤》么?”香兰的声音冷清,她低头看着姜曦云,道:“我知道姜五姑娘是怎么想的。无非是借刀杀人耳......不错,你确未同姜四姑娘串通,让我猜猜......你知道四姑娘手里有这个药,又知道她每每嫉妒你,对你不利,遂捏了个主意,明里暗里挑唆,使四姑娘嫉恨之心愈强,欲下药嫁祸于你,之后五姑娘便顺水推舟,同四姑娘来到畅春堂,故意引春菱说话儿,好让姜四姑娘把药下了。方才在厅堂里,四姑娘说话间暗指此事是你做的,却也正好解了你同她串通的嫌疑,是也不是?”
姜曦云面色一片雪白,猛地站起来,动了动嘴唇,尚未开口,香兰已上前进了一步,她个头略高些,垂眼盯住姜曦云的双眸:“姜五姑娘胸中真是一副好算计,今日大爷与令兄亲自拜访请镇国公保媒,倘若官媒一定,这婚事便是板上钉钉,除非林家欲跟姜家撕破脸面,否则婚事绝无告吹可能。姜五姑娘自认容色无双,又会讨人喜欢,日后嫁进来自然有千百种法子哄夫君回心转意。况五姑娘早已摸准我的性子,认定我懦弱会权衡,如今顺水推舟断了我的子嗣,让我x后只能仰仗你鼻息过日子,反而要事事处处巴结你,讨好你,没有冲冠一怒之能,更无倚仗同跟你翻脸,只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过日子?”
说到此处,香兰住口不说了,她忽然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笑得小腹坠痛,冷汗和着泪水从脸上滚下来。
姜曦云早已呆了,她万没料到香兰竟揣摩得如此精准,尤自强撑道:“我没有,我没有......此事并非如此......”她只觉袖子一动,侧脸一瞧,只见姜母喘息愈发粗重,正瞧着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姜曦云立时镇定下来,收拾情绪,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无稽之谈,你这是疯了。”却见香兰已敛了笑容,那艳若桃李的脸儿上神色淡漠,可那双盈盈剪水眸微微眯起,正盯着她!
姜曦云忽发觉那双眼中的目光极其可怕,仿佛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凛然杀气已透鞘而出!她吃了一吓,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香兰往前逼一步,与姜曦云几欲鼻尖对着鼻尖,伸出一只手,缓缓把姜曦云鬓边的碎发绾到她耳后,姜曦云忍不住向后瑟缩。“姜五姑娘,你这一手的算盘打得精明,几乎事事都算计到了,除掉心腹之患,不动声色保住了好名声,拉春菱和丹姑娘背了黑锅,至于我,被你一手算计了,日后哪怕知晓真相,还得对你一辈子感恩戴德,感恩你大人大量的收容我,在林家有立锥之地......这般小小年纪就藏了一万个心眼子,手段如此阴狠,我活了两辈子也不见内宅妇人有出其右者,啧啧,可惜可惜,你偏偏漏算了。”
姜曦云猛抬起头,香兰忽往后退了一步,带着两分快意,微微笑着:“你失算在,你打算日后嫁到林家,妄以大奶奶身份给我的恩惠,我!压!根!不!稀!罕!”
姜曦云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瞧着香兰,仿佛在瞧个疯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