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他把她掳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她像一个麻袋趴在车上,书包里的课本倾囊而出,洒落一地。
陈念颠簸得头晕目眩,不知过了多久,急刹车,她被他扛在肩上。
车,桑树,落日,秋千,楼梯,卷帘门,稀里哗啦流水一样在她面前旋转。
又回到那个昏暗的散发着闷热和潮湿木头气味的屋子里,他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他压上去,捧起她的脸,吻她的嘴唇,动作粗暴,她又懵又慌。
窗帘遮光,云层盖住夕阳,室内微醺的漆黑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的躯体很紧张,在发抖,像一把绷紧的弓。
“警察马上来。”他抓住她的领口,猛地一撕,布帛裂开,人心抖。
她惊愕,突然好像明白了。
你骗我?
她张着口,成了哑巴,一句话出不来,不停摇头。
“听着,我很抱歉,”他声音微哽,力量全用于固定住她的脑袋;他把手上的红线拆下来系在她手上,“对不起,我以为会天衣无缝。”
他以为,找不到魏莱的尸体,他们就不会被发现。他把案发现场打扫干净,血迹用土埋了;他把魏莱运到人迹罕至的三水桥上游,埋进淤泥。
可手上的红绳松了,左手手指去勾,没想手中魏莱的一只鞋掉进水里。那晚暴风骤雨,帮他掩盖了抛尸的车辙,却也使他无法下水去捞。
即使你做了所有的计划和安排,仍有一个词叫意外。
而谁又能料到,三水桥会在暴风雨的夜里垮掉。
“这是天注定的意外,我不难过。”他说,带着赌命般的决绝。
因为也是天注定的意外,让我遇见你。
公平。
“不行。”她摇头,“不行。有……别的办法……”
“没有。”他狠狠蹙一下眉,眼中水光一闪而过,冒出嗜血的疯狂,像要把她看进骨子里,“不是赖青,我是那个雨衣人。”
她根本不受骗,摇头:“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
“……”
“……”
他几乎要没了辙。
“那天晚上,你醒来,听见水声,你知道我在洗什么吗?”他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话,一个秘密,
她瞪大眼睛,极其痛苦地“呜”出一声,用力捶打他的胸,拼命摇头。
“谁准你你为我做这些,谁准你?”
他们揪着对方,像要把对方掐死。
他用布条缠她的头,捂住她的嘴,警告:“你想跟我一起毁掉吗?不想就听我的,明白吗?”
她咬着布条,呜呜地摇头。
他热烈地吻她的脸。
夕阳突然明媚起来,透过窗帘缝,刀一样切在他们的身体上。
她泪湿眼眶。
警笛声划破天空,别离的时间到了。
他松开一点她嘴上的布条:“喊救命。”
她不喊。
他狠狠咬她的脖子,像要把她的肉撕下来,她痛得眼泪溢出。
他眼中的泪光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警笛声近了,来不及了,他把她揪起来:
“小结巴,我生下来就是块垃圾,废物,我这一生注定一事无成;你还有北京,可我注定不会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不会是与你匹配的那个人。所以你记住,你没什么可遗憾的。
而我呢,没办法,我喜欢一个人,我只想保护她,把她藏起来,任何人都碰不得,说不得,欺负不得;谁都不能说她一句不好。
——就这一件事。”
车辆紧急的刹车声在楼下响起,
“我不在,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他瞬间露出凶光,几近狰狞,把她压倒在床上,寒声:“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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