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副总管——”冯过客在最后的时刻却悲戚地呼出这个称呼,又把另一根钩索甩到林峰的眼前。
林峰却惨然一笑,并不抓住这钩索,反而向喉中猛灌几口酒,反手把刀飞射而出,呼道:“娟妹——”却没有说完,便被雪淹没了口。
“阿峰——”杜娟声嘶力竭地悲呼,此刻再也没有一点矜持之态,却因一口气未喘过来哭晕了过去。
依那情朗和众人的眼中全都含满了泪水,冯过客扶着杜娟,手却在颤抖,老泪禁不住滑出眼眶。
“你为什么要这样傻呢?为什么这样傻呢?”孙爱人泪眼汪汪地低低叨念,声音颤抖得有说不出的凄切和悲惨。
雪潮仍在狂涌,那样疯狂,那般有声势,可是众人的目光是那般空洞,那般无神,似乎一切都不存在,只有空空地一个世界。
雪花在不断地飞舞,不断地飘旋,雪潮所惊起的风声很惊人,却惊不起众人任何一点情绪,心像是死了。
天空中,闪烁着一件东西,那是林峰的刀,悠悠然地落下,却成了一个很悲剧的话题。
刀,成了一个伤感的故事,代表着一段深沉而悲切的失落。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像这大雪山的最终基调,唯有沉默、悲哀,几乎在这里渲染出一个永恒,一个迷失的永恒。
中原!很乱!几乎没有一派能够平静。
“神偷门”的藏宝阁争夺几乎已成了不能够控制的场面,有江湖人,也有公门中人,没有人不向往,没有人不想独自得到,朝廷也不例外。
江湖本就是很惨厉的,任何被激化的矛盾解决的方法只有流血。
的确,有些时候,流血绝对是免不了的。
君情死了!死得有些不明不白,却是因为藏宝图,这或许是对“天龙镖局”的一个挑战。
伤心的人有很多,得意的人有很多,获利的人也有,这就是江湖,所谓的江湖。
让人惊异的是,藏宝图在厉南星的手中,或许说是让人绝望的。
没有人惹得起厉南星,至少目前还没有人自认不畏惧“五魁门”但这不是表示没有人不打藏宝图的主意。
这是一个没有原则可讲的世界,因为这不知道已死去了多少人,至少无极子死了,胡精忠也没活,君情也死了。
谁是凶手?谁是杀害君情的凶手?
没人敢断言,但却有人敢想,哪怕是中伤,这也是叫敢想。
凶手是厉南星,有人传话说这名凶手是厉南星,为的便是那张藏宝图,有人亲眼见到厉南星在那片树林里出现过,而且还带走了藏宝图,向汉源赶了去。
有人猜,宝藏可能在横天岭苗寨之中,因为萨蛮的连云寨便遭到严重的破坏,也有人说,宝藏与猎鹰堡寇政有关,因为猎鹰堡在江湖中消失了,而堡主也不见了踪影,有的人更是说得神乎其神,百年前的寇准与飘风和孔定入有很深的交往,因此,藏宝图交给了寇准,而寇准则传给后人,只是寇家人不知道而己。
众说纷坛,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只有人猜测,宝图可能不止一份,而另一份更有可能在魔鹰林峰的手中,因为他找过猎鹰堡和连云寨的麻烦。这是江湖中炙手可热,却惹不起的可怕人物,似乎永远没有人猜透他到底有多厉害,见过他的人也不是很多,当然岳阳门除外,但听到过他名字的人,在江湖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抓上一把。
可怕的是江湖中还出现了一批很神秘的杀手,居然会各大门派的武功,每人的身手都极为厉害,很多武林人物都死在这样一批神秘人物之手。
回风堂的高手,万宗堂的高手,断掌门的高手,崆峒的第三代高手,道教的高手,都几乎被这一批神秘的杀手给宰去几位。
少林似乎是闭门不问外界之事,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却也没有人敢到少林寺去惹事,连天妖教都未曾敢先动少林,岳阳门出现了一些变故,也无力再去为这宝图争夺,英雄冢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人人都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可是知道这个组织存在于何地的恐怕没有几个,也许天龙镖局和天妖教知道,不过,谁都知道,毒尊肖万邪是英雄冢的人,只这一个人便有着足够的杀伤力和震慑力。
宝藏藏于川中,这是所有人的猜断,就算未曾见过宝藏人的精断。
因此,川中便变得更加热闹,所有的人都想来碰碰运气,绝世武学,富可敌国的财宝,没有人是傻子。
岳阳门的人也不例外,本不想趟这趟混水的潘古阁在权豹、穆天玄的强烈要求下,终于也派出人,自然有穆天玄的份,另外还有风破天,潘古阁也打算走一趟。
成都,古往今来都是繁华之地。
天龙镖局在成都,几是家喻户晓,不过最近气象惨淡,败运连连。
君金权出关后,便收到两个消息,四子君情被杀,二子君飞龙竟在羌境被一批马贼所杀,马是保住了,可人却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整个君家都沉浸在一片至哀的气氛之中,君金权并没有说什么,冷得像一块生铁,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他的情绪,那高大的身形并未为两个儿子的死颤了一下,惟一让人感到有感情的,是他那一双眼睛。
不是很大眼睛,但却有着大海般的深沉,有一丝苍老的感觉,却丝毫不减那种威霸的气势。
静静地望着那遥遥的天空,立成一尊雕像。
“爹!”君道远淡淡地道“可有你忠叔的消息?”君金权声音冷冷地道。
“仍没有,两个人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弟子们找遍了也未曾发现。”君道远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应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君金权狠声道。
“道远明白,萨蛮派人来说,天妖教训练了一批神秘杀手,每个人都会一种各门各派的武功,怀疑是在梓潼劫镖之人,而连云寨正是由闻天熊亲帅这一批神秘的杀手烧毁连云寨,连寇方圆和寇政都是‘天妖教’之人。”君道远平静地道。
“花无愧,果然厉害!”君金权声音很冷地道,依然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
“我想,这应该不是花无愧的主意,以花无愧的野心,怎么会先与我们相互厮杀吧?那样岂不是为他添了一个很强的敌人,他当然是希望我们把天下弄得越乱越好,那样他岂不是更多了很多机会。”君道远淡然道。
“远儿说得也叫,但是你看错了花无愧这个人,他并不是一个很急躁的人,想得天下,必须先得武林,目前天下还算太平,若是急躁地去与朝廷相对,那只会是自寻灭亡,赵煦并不是一个昏君,推行新法的确是个富国强兵的好事,可惜的是朝中的内政,派系斗争太强,而众臣又不能集中精力进行改革,因此,注定会是衰败的结局。宰相章樟是个人才,可惜,曾布这人的心胸太狭,连司马光与吕公着的墓碑也全都毁去,从而使新法派与田法派真正成了势如水火的地步,如吕大防、刘挚、苏辙、梁煮等,这些不世人才也全都被贬,可见当朝安稳的局面不会有很长的安稳日子,可怜范纯仁一贬再贬。朝中越乱,天下也便会随之而乱,朔党、韩维等三十人相继贬官,而我们蜀党首领,苏轼被远贬惠州。而已被放归田的洛党首领,程颐却被贬至涪陵,这是赵煦想都未曾想到的,如此下去,新旧两派变成了合力内斗而无力改革,那这改革将会成为泡影,使朝政混乱,再者,当今向太后无子,赵煦诸子登为庶子,赵沁后又患有目疾,若是哲宗一死,只要赵煦次弟端王赵佶为帝,那赵佶昏庸无能,那时天下才会真的出现乱局,更是由江湖转入朝廷的时候了,因此,我们目前所谓的存在与天妖教有着极大的冲突,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谁能够统一江湖,谁便有机会当上皇帝。”君金权不紧不慢地道。
君道远神色微变,惑然道:“哲宗赵煦今年才二十多岁,若死去,怕要我们全都已老死了吧。”
“哈哈哈”君金权得意地一阵大笑道:“哼,只要江湖能够一统,赵煦绝不会活得很久,否则,这一百多年来,我君家岂是白布置了,就是我们不去让赵煦死,花无愧也绝对有办法让赵煦死去,这几十年来,没有一件小事可以逃得过我们的眼睛,因此我们和天妖教的共同矛盾便是谁能控制整个江湖,加上那些蛮族支持,再过十年或是二十年,定可让天下成为囊中之物。”
“那花无愧也不必先去我萨蛮的麻烦,他只不过是个蛮族的代表,对于中原武林并不影响,为何先向萨蛮开刀呢?”君道远不解地问道。
君金权缓缓地转过身来,深深地望了望君道远一眼,吸了口气,踱着方步向茶几边的红木椅走去,淡淡地道:“谁也不能够小看连云寨,在数十年前,曾祖费平公便选定汉源,支持苗人到汉源立寨,费平公是个很有远见的人,在汉源有苗人立寨,便可直接与藏地联系,这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苗人一直与我君家息息相连,是我们最大的支持者,有他们,可以为我们从荒地进来大量的马匹,同时也与吐蕃相联,便成了更大的支柱,我们便可以通过吐蕃的雅隆觉阿王与拉萨王使青唐羌的角厮喽,对宋的周边进行攻袭,使得朝廷动荡不安,因此,花无愧才会在汉源再伏下寇方圆一招,而此刻又想灭去连云寨,实在是一部很厉害的棋子,可惜的是,猎鹰堡却早一步被毁去”
君道远也露出灿烂的一笑道:“这之中的主要功臣是林峰,他们想不到会有林峰这个煞星的出现,只想让杜刺或厉南星诸人去对付连云寨,却没想到林峰却先把猎鹰堡给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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