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垮程迩然。
“等你生下他的孩子,程氏就是你的,那也是你的财产,再说,程迩然对你那么好,何必把程氏毁掉。”他劝道,苦口婆心,许流年听得怒火更旺,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把他打成猪头。
她并不在乎财产,即使她能得到程氏,到手了她也是把程氏弄成残墙废砾,而不是乐滋滋拿着盈利。
高伯傭这边靠不住,许流年抿思苦想,怎么让程氏破产。
程迩然参股高氏,又用和凯伦的合作案分享绑牢了高氏,无疑如虎添翼,现阶段要打击程氏,最好的策略是让程氏和凯伦的合作出现意外。
许流年背着程迩然找出程氏和凯伦的合约,仔细研究,却没找到漏洞。
程迩然做事周密细致,经他手的合约想找出纰漏简直难于上青天。
头发剃光后只长出寸来长,整张脸像个小绒球,许流年每次看到就冒火,烦躁的心情雪上加霜,这天从卫生间出来,洗手时不经意瞟了一眼镜子,忽见黑色小绒球上的白面一点腥红,凑近一看,硕-大的一粒痘,懊丧得不经大脑,手指狠狠掐住,要把那痘痘挤出来。
镜子一暗,有人走了过来,靠得很近。
“痘痘不能挤,会留疤的。”来人说,眉眼方正,身段高挑,是成方周。
“这可是女洗手间。”许流年笑道,定定看着镜子里的面庞。
“路上,不自觉就走了进来。”成方周笑了笑,镜子上方的琉璃小水晶灯因他的笑容光芒闪了闪,许流年心口一跳,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须臾间,变得清晰。
“恐怕不是路过吧?这层楼的人,这会儿大家都跟程迩然去高氏开会了,我说的对不对?卢公子。”许流年低笑,哈出一口气,镜子染了雾气,迷朦的一片,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摇曳不明。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成方周脸色一寒,手掌慢慢搭上许流年肩膀。
“我当然知道,成方周不是你的本名,你是卢家少爷,卢芊芊那个自幼在f国长大的弟弟。”许流年一侧身,避过成方周搭在肩膀上的手,笑靥如花,说不出的诱人风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成方周问,人资部里那个模样周正端方,沉稳有理的人变了样,没有咄咄逼人的尖锐,也没有霸道冷酷俯视众生之态,然,矜贵与倨傲之气从身姿语言渗了出来,让人无法忽视。
面试那天许流年就觉得不解了,她凑近成方周,魅色惑人,成方周却不为所动,停车场她再一步试探,成方周眼里有研判,探究,独没有迷乱。
她故意闹失踪到成方周的公寓过夜那次,成方周的表现更加深了她的怀疑。
许流年自信,她的容颜虽说不上倾城绝代,迷惑一个小小的经理却绰绰有余,能不为所动的,不是在花丛中驰骋纵横过见惯绝色美人,就是gay,成方周看她时眼里有男人特有的惊艳眼神,显然不是gay,那么,就是前一种可能了。
程氏开出的薪水虽不菲,却不足以能让他阅尽群芳不迷乱,他应该出身不俗。
其后,成方周通过人脉极快地抓对那个撬包的小贼,证实了她的猜测。
后来想起程迩然说卢芊芊在五年前和她同一晚出事时,她的脑子里隐隐约约就将成方周和卢氏联氏起来。
“找我有什么事?”许流年问,开门见山。
“程迩然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背后朝他捅刀子?”身份被揭穿,成方周不再掩饰,微眯起眼,研判的眼神看许流年。
“五年前,你姐姐出事那天晚上,我也出事了,罪魁祸首是程迩然的母亲,程迩然对我失信,导致了一切悲剧。”许流年平静地说,像在讲着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怎么可能?我怎么没听说。”成方周半阖的眼睛霎地睁开。
“你姐姐的事不也无人知晓吗?”许流年反问。
成方周沉默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许流年闲闲道,不相信成方周只是找她磕牙闲话。
“我姐夫在公司里的处境不大好,高老爷子看来是想让高伯傭继位,我想找你帮忙,一起对付高伯傭和程迩然。”成方周沉声说。
“你已经有计划了?”他这样的人,蜇伏得很深,比高伯傭更沉得住气,既然开口了,想必经过深思熟虑且已谋算好成竹在胸。
“是的,你只要把程氏和凯伦公司的合约偷出来销毁便可。”成方周不慌不忙说,眼睛紧盯着许流年。
“凯伦那边你们有内应?”许流年闲适自在地洗着手,看珠将自己的一双手冲得更加光洁,心头不自禁地却沉了沉。
“嗯,这个人你也认识,陈思怡,邱彼得对她很着迷。”
“那个买一套房子给她,又给银-行-卡的人是你?”许流年很意外,成方周看起来不像是会将个人感情作交易的人。
成方周默认了。
“说个日期。”高伯傭那边靠不住,成方周能破坏凯伦和程氏的合作也不错,许流年毫不犹豫。
偷出那份合约对她易如反掌,不过,在事情爆发前不能给程迩然发觉,不能偷得太早,也不能偷得太迟。
☆、第30章
“一个月后。”成方周道。
一个月,时间这么久,他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暴露了跟自己联系?
许流年心思转了转,忽而明白过来。
陈思怡并不是凯伦的职员,成方周许诺给陈思怡的房子和银-行-卡不是要包养她,而是要她投入邱彼得怀抱,做他的眼线和说客。
邱彼得五十多岁,陈思怡心高气傲,除了陪酒,想必并不陪-睡,
成方周年少端方,陈思怡还有些勉强不想被他包养,让她委身邱彼得更难,成方周这是想让自己接近孟子梓刺激陈思怡,而他那头再下工夫,陈思怡就成了为他所用的交际花。
“除了拿出合同,其他事你别指望我。”许流年冷冷道,绷着脸出了洗手间。
走廊静悄悄的,整层楼的人都随程迩然去开会了,许流年进了总裁办公室,凶狠地极用力地甩上房门。
后悔、颓败、绝望,对自己的嫌恶,种种复杂情绪在胸腔里翻滚。
明亮的窗玻璃清晰地照出她的影子,摇曳的黑色长裙,斜领系大蝴蝶结肩带的设计,蝴蝶结在肩窝投下阴影,锁骨下染了一大片的蝶翼遮蔽出来的黑暗,神秘莫测风情万种。
许流年裂嘴一笑,玻璃照出来的人影也跟着笑,笑容有些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