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自有人将桌椅都收拾妥当了,这时候便有一个管事儿过来请安。
阿宴却是记得这管事,叫王世昌的,上一世这个人是容王府的大总管,后来容王登记为帝,这个人也因此节节高升,这是容王身边极为倚重的人物。
此时这王世昌先过来向容王和阿宴请了安,然后才提起今日的事儿,原来他已经备好了王妃的归宁礼,请宁王和王妃过目的。
宁王点头,于是王世昌忙奉上一个精美的礼品单子,宁王打开来,从上往下扫了一遍,最后递给了阿宴:“王妃,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阿宴接过来,这一看倒是小吃了一惊。其实她母亲是颇有些资产的,打小儿她见识过的也不少,可是如今这列出来的归宁礼,倒是有些重了。
先是列了寻常的瓜果桃李糕点米粮等,分别都是六斤或者八斤,往下有上等绫罗八匹,上等素绢八匹,千年人参一对,上等雪莲六对等,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再往下,却是诸如紫檀三镶玉如意一对,百福玛瑙枕一对等,和田玉纸镇一对,螭龙纹谷玉璧一对,青白玉瑞兽雕件一对,这都是寻常人家归宁礼上少见的。
阿宴只微顿,却是忽然想起据说昔年母亲出嫁时,外祖母说过的话。
说是你嫁去的人家和咱们普通人家不同,到了那里定要多看事儿少说话,若是有什么觉得看不懂的,也万万不能露出来,免得被人家看了笑话。
她忽然有点想笑,想着上一世她嫁沈从嘉,沈从嘉家也不过是寻常官宦之家,她自然是并没觉得什么不同。如今竟然嫁了容王为容王妃,看着这归宁礼,难免心里暗暗惊异,想着到底是皇家,又是尊贵非凡备受皇上宠爱的容王殿下,原本不是他们寻常人家可比的。
当下她淡定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便将那单子递还给了宁王。
容王见她仔细看了半响,便问道:“可有不妥?”
阿宴摇头:“妾身没有觉得不妥。”
这边王世昌其实也是第一次拜见这位新王妃,他是受命要备一份厚礼的,于是就卯足了劲地准备,当下这份归宁礼,那可是比往日宁王妃归宁时要厚重上不知道多少呢。
他虽然在那里恭谨地低着头,可是也是注意着这王妃的神情呢。作为一个管事,他也是明白的,知道这新娶进门的王妃是之前宁王妃,也就是当今皇后的堂妹,听说这位堂妹母亲出身小户之家,且父亲原本是敬国公府的庶子,又是个年纪大一直没嫁出去的。是以如今这王世昌,其实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这王妃呢。
可是如今看她,见到这惊人的礼单,竟也是宠辱不惊的样子,不知道这王妃心里怎么想的。
容王看了阿宴一眼,便淡声吩咐王世昌:“就这样吧。”
王世昌忙双手接过那礼单,又笑着道:“车马都已经备好了,殿下是要骑马还是陪同王妃一起坐马车?”
阿宴听到这个,也下意识地看向容王,她可是没忘记昨夜在马车里的事儿呢。
容王修长的手指微动,依旧用他那淡定无波的声音道:“不骑马了。”
不骑马,那就是要和自己一起乘马车了?
阿宴抿了抿唇,别过脸去,唇边终于露出一点笑来。
她便是再迟钝,多少也感觉出来了。
这个夫君,便是再怎么冷硬,其实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吧?
☆、69|68城
待到这边坐了软轿,来到了二门外,那边却有镇南侯府的家丁匆匆来报,说是一大早上,敬国公府的大老爷就命人叫了三太太和镇南后一起回了敬国公府,说是老祖宗发话了,今日个顾宴回门,得去敬国公府那边。
阿宴听着这个,却是一愣,心道这老祖宗又是唱哪一出啊?
自己哥哥如今是单独开了府出来的,她原本想着归宁的时候只见见自己哥哥和母亲也就罢了,不曾想如今竟然是又要回去那敬国公府。
其实原本也没什么,如今自己嫁给了容王,已经是容王妃了,又是当着容王的面,这老祖宗自然不好说什么的。
只是自己那四妹妹五妹妹的,这四妹妹一心要嫁给容王,如今硬生生被自己抢了,心里还不知道恨成什么样的。还有那五妹妹,虽说心肠是比那四妹妹到底好些,原本没那么毒辣,可是那也是个刀子嘴,万一在宴席上说了个什么,可不是让人没脸么。
容王原本听到这镇南侯府家丁的禀报,也是微蹙了下眉,再看阿宴在那里纠结着眉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便迈步上前,淡声道:“不如改日再去?”
这话一出,阿宴顿时无言以对,无奈地望着尊贵的容王殿下。
你当归宁这事儿说哪天就哪天的吗,竟然还可以改日?
看来看去,她只能想着这人实在是从来都高高在上,所以简直是目无下尘。
于是阿宴摇头:“就今日吧。”
当下两个人上了马车,今日的马车和昨日的又有不同,装饰越发的富丽堂皇。阿宴软软地靠在马车里,也不看容王,只从马车帘缝里看着外面的大街。
只因容王府的这马车出行,前后都是有侍卫开路断后的,马车后又有装着归宁礼的几辆马车跟随,是以走在这大街上倒是格外显眼,路边有老百姓看过来,还有男男女女指着这马车说,这该是哪位王侯的。
正看着时,一旁一直不曾吭声的容王,忽然轻轻“咳”了声。
阿宴眨眨眼睛,回过头,望着直视前方,一脸清冷高贵的容王殿下,温声道:“殿下,你可要些茶水?”
容王拧眉,转首看着阿宴,目光沉沉的。
阿宴觉得那目光有点难以承受,火烫火烫的,总觉得里面有点什么,看得人心慌意乱的,便扭过脸去。
谁知道容王不退反近,挪动了下,距离阿宴越发近了,两个人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
密闭的马车内,她的喘息轻而柔软,而他的,则是粗重的,灼烫的。
阿宴忽然有些耳热,不过才一两日,她算是知道这个人了。
别看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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