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喇叭,发泄满腔郁闷。
副座上的男人一头金发,用手帕擦着不住流淌的汗水,他紧张地咽下吐沫,拉住横肉男胳膊:“你干什么!别闹出那么大动静!你想把人全都引来吗?”
“怕什么!我还巴不得来几个人,调剂一下……哼,后备箱那个小妞就不错,虽然看起来干巴巴的,不过倒是细皮嫩肉,可以尝个新鲜……”横肉男猥琐地嘎嘎笑。
金发男人恶狠狠地打断他:“够了!我花钱雇你不是为了节外生枝!你给我收敛点儿,别惹出其他麻烦来!”
虽然金发男子无法确认后备箱那名女子的身份,然而那天晚上赌局结束后,他没走远,看见一名似乎身份不凡的男人箭步冲上接住了那名突然昏厥的女孩。
视线往后座上瞟去,金发男人扯开衣领,将车载空调风力开到最大。
若不是那场赌局他意外输个精光,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做出伤害他人并绑架的行为!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必须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金发男人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后座那个黑头发的男人千万别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如果死了人,麻烦可就大了,他只是想勒索敲诈,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财富!不想犯下命案!
恶劣的天气,悔恨化作巨大心理压力,令金发男人汗流如注。他不安地四下张望,更是紧绷着神经盯紧身旁横肉男的一举一动,他没有信心可以完全控制这名男子,一定要想办法先把他打发掉,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逐渐陷入思考中的金发男子并未注意到,驾驶座上横肉男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与贪婪。
☆、第一百三十四章
车开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突然停了。
正蜷在后备箱里别别扭扭努力割绳子的黎幽一下子停住动作,血液凝固,耳膜一跳一跳,她辨认着外头的动静,啪啪两下一前一后甩上车门的声儿传来,然后是脚步声,等了一会儿,车那头有人低声咒骂,后面的声音被雨声遮盖听不太清。
莫名的,黎幽一下子就有点儿惊慌,她直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可能会导致不可捉摸的后续发展。
没功夫细想,她咬牙加快了动作,腿脖子感觉那么一松,她呼出一口气,正打算换个姿势再接再厉的时候,眼前赫然一亮,后备箱被人打开了,暴雨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你,起来!快点!”
粗哑的吼声来自一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陌生男子。
黎幽脑子里拼命思考,动作磨磨蹭蹭的,看起来很柔弱很慌张。
这副样子意外地取悦了那个男人,他咧着嘴大笑,伸手像拎小鸡崽一样,把黎幽从后备箱里拽出来,让她双脚落地,手里亮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锋利刀刃,微眯着眼,不怀好意地靠近黎幽……
大雨之中,轩辕狄猛踩油门,法拉利优良的加速性能在这样咆哮的狂风暴雨中,大概只发挥出来一成,车身不够重,几乎是在路上飘。如今轩辕狄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了,他心急如焚,只恨这雨太大路太远,挡在他面前的阻碍太多,巴不得下一秒就可以亲眼确认她的安危。
一边开车的时候,轩辕狄一边还在心里拼命想。
黎幽,你可得撑住了,你可不能发生什么事儿!我欠你那七年还没还呢!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能再找谁去?!
至于先前发生的拌嘴和赌气,轩辕狄懊恼得恨不能甩自己两耳刮子。
自己怎么就那么蠢?!
她想听什么想知道什么他都说不就完了?!
干嘛顾忌这个那个的,优柔寡断说不出口?
比起他莫名在意的黑暗过往,还有他身为男人莫名在意的尊严和形象……黎幽才是最重要的!
七年前他不是已经后悔了吗?后悔没有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后悔以为时间还很多所以不慌不忙……直到错过了,直到不得不撒手,才知道有多痛多追悔莫及。
难道这一次又要……?
轩辕狄用力甩了甩头,他不敢想下去。
生与死面前,人类那点儿烦恼简直就不算个啥!
轩辕狄此刻只希望能跟时间赛跑,跟死神竞争。
抢在一切来不及之前,把黎幽拽回来,牢牢锁在自己怀里!谁来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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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密密麻麻地砸在人脸上,几乎睁不开眼睛。黎幽跌跌撞撞地跟着前头的人走,她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走下去会到什么地方。
被魁梧壮汉背着的维克特先生人事不省,脸色如纸。黎幽很担心,却必须努力藏好。她知道眼下只有尽量降低存在感,不引人注意才能安全。
脚步稍微缓了缓,后背被一管金属物顶住,有个刻意压低的男音从后头传来:“别磨磨蹭蹭的!走快点!”
心下一凛,黎幽不敢多话,埋着头继续跟上去。
那个发话的男人粗重地喘息,似乎十分不安,他一路上神经质地时不时会猛地掉转身,朝他们后面张望。隔一会儿又拔腿跑上前去,拦住那个壮汉两人低声争执着什么。
每当这时,黎幽就偷偷继续未完成的工作——腿上的绳子已经被他们解开了,她现在正尽量不被人觉察的,忍着钻心的剧痛,慢慢的一点点把自己的指关节掰了,一根一根手指头从绳索里滑出来。
那种疼痛是难以想象的,疼得黎幽豆大的汗珠不住朝下淌,混合着雨水流进她嘴里,又咸又涩。
她不能停下来,这一招是以前做任务的时候,无意中跟一个退役的老水手学来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能派上用场。
当看见那些人手里有枪的时候,黎幽就明白事情恐怕比她想得更严重,维克特现在不知道究竟伤势如何,继续拖下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生机也在一分一秒流逝。哪怕只有一线渺茫的机会,黎幽也必须尝试!
“该死!”
金发男人浑身被雨水浇透,阴沉地抹了一把脸,咒骂着赶上前去拦住同伴。在这荒郊野岭深一脚浅一脚跋涉了大半钟头,两腿都是泥浆,他已经受够了!
铤而走险试图绑架另一个男人要回属于他的财产,意外造成了人身伤害,不得已之下只好带着人转移逃跑,车又半途抛锚……一连串发生的意外,每一件都像是在他不堪重负的心弦上施加压力,紧绷的神经已濒临崩溃。
“汉森,我们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嘿,你该不会是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