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没什么退路了。所以,二皇子提出要搏一搏,那些人自然是支持的。
于是,先是挑拨了三皇子上蹿下跳,大皇子是残疾,二皇子被圈禁,三皇子就成了隐形的长子了。虽然没了差事,但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差事没了可以再谋嘛。
所以,按照二皇子的计划,三皇子先是拉拢了五皇子,又要防着四皇子,将京城搅和的一团乱,慢慢的,就将皇上和六皇子的注意力吸引到三皇子这边了。
二皇子那边,就有些疏忽了。
于是,二皇子就偷偷的杀了看管王府的士兵,带着人往皇宫冲了。当然,没成功,要不然六皇子也没机会给林靖阳写这封信了。二皇子是打着一网打尽的念头的,所以,特别挑了六皇子在皇宫的时候带人杀进去的。
可二皇子低估了六皇子的能力,再加上皇上是真心打算传为给六皇子的,自觉地身体不太好了,特意将六皇子带在身边,就是打算慢慢的将手中的权利交给六皇子。
所以,皇宫的一大半侍卫,都是听命于六皇子的,再加上皇上身边的暗卫什么的,一时之间,两边就僵持下来了。二皇子当初是想要速战速决的,所以,一边派人围住了皇宫,一边就派人包抄了六王府,打算来个赶尽杀绝。
六皇子当初遇刺之后,府里的守卫就更加的森严了。
两边僵持,三皇子是想渔翁得利,顺手就将京城的重臣们给包抄了。于是,京城一团乱,京城所有的士兵,神机营,三千营,五军营,有站在二皇子这边的,有站在三皇子这边的,当然,忠心耿耿的保皇派也不少。
还有下面四皇子五皇子煽风点火的,六皇子的这封信,也是千辛万苦才送出来的。六天的路程,硬是两天三夜给赶过来了,来的是六皇子贴身的侍卫,拿的是六皇子亲笔写的信。
江婧娴看完了,抬头看林靖阳:“你是打算怎么做?派人进京,还是按兵不动?”
指挥使没有圣旨是绝对不能带着士兵进京的,否则就是谋反的罪名。现在的情况就是,六皇子有皇上当靠山,但是皇上不一定能活更久,一来本身就是重病在身,二来又被儿子们给气着了,活几天还说不准。
二皇子呢,虽然没有名分,但之前确实是隐形的长子,京城的士兵有一半是在二皇子手里的。能将皇上和六皇子围困在宫里,说明二皇子的势力不小,胜算也是有几分的。
三皇子虽然有些不成器,这么些年只是上蹿下跳的闹笑话了,但他关键时候聪明连点儿,控制住了朝廷的大臣们。要是官员死完了,那不管是六皇子还是二皇子,都没什么胜算了。
其实林靖阳最好的选择是按兵不动,等最后结果快出来了,再去捡个便宜。但大家谁都不是傻子,林靖阳去的是早还是晚,大家都有眼睛,都能看得见。
最重要的是,林靖阳他不是这样的性子。若林靖阳是个喜欢捡便宜的,坐山观虎斗,那当初江婧娴也不会嫁给他了。
所以问出来这么一句话,江婧娴就苦笑了一声:“我也是白问了,那你是打算马上就启程?可若是最后没能救出六皇子……”
要是二皇子赢了呢?领兵去了京城,那林靖阳就是死路一条了。
“无妨,若是六皇子没能坚持下去,那就扶持七皇子。”林靖阳抿抿唇,伸手摸了摸江婧娴的头发:“不管七皇子性子如何,我先保住命,然后就辞官,带着你找个地方种地去,你会觉得辛苦吗?”
江婧娴忍不住笑,摇摇头:“不会,再说,我现在能赚钱了啊,我写戏本,总能养活你和小石头的,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了,那就赶紧去吧,可别耽误了。”
看林靖阳点头,又上前一步,抓着林靖阳的胳膊,踮脚亲了一下:“你可要记住了,若是你六天之后,没能安安全全的回来,我就带着小石头去京城找你。你若是受伤了,等你回来,我就让你睡一年的书房。”
林靖阳点头:“我走了之后,你立即封闭衙门,让香桃她们过来陪你住着,我留了人保护你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府门。不管是谁,只要不是我,都不要见。”
说完,补充:“就是周知府来了,也不要见,府门绝对不要开。”
江婧娴点头,看林靖阳转身,忍不住跟了两步,林靖阳头都没回,摆摆手,大步的出门了。江婧娴也没空哀伤幽怨,迅速的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们:“两件事儿,一是将香桃她们接回来,二是买足够的菜,一个月之内,府门不许开。”
粮食家里是有的,但是菜不多,要吃新鲜的,自然是每天买。
等采买和接人的都出去了,江婧娴就抱着小石头,将家里所有的家丁和婆子们聚集在一起了,组队分开,一队四个人,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巡逻不能听,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疏忽了。前院有士兵,后院有婆子,大门口更是守着人,林靖阳这边出去,江婧娴就打算这几天都不开门了。
很快,香桃和香杏就都抱着孩子过来了,江婧娴也没心情和她们说笑,安排了住的地方,就开始眼巴巴的数日子了。
卫所五千多士兵,林靖阳带走了四千,剩下的一千,三百守着指挥使衙门,二百借给了周知府,剩下的则是守着城门口,以防万一。
军队连夜赶路,第四天早上终于赶到了京城。但是,到了城门口,却发现,进不去。城门封锁,城门口连个百姓都没有,方圆四五里地都不见人烟。
“将军,咱们打进去?”孟江问道,林靖阳摆摆手,叫了陈石头:“喊人,看守城门的是哪边人。”
陈石头嗓门大,骑马往前,仰着脖子就喊起来了:“呔,上面的,赶紧开城门!我乃怀庆府卫所所长陈石头,奉圣旨进京,开门!”
上面没动静,陈石头连喊了三遍,表明自己这边的身份,但那边还是没动静。几个人都看林靖阳,林靖阳绷着一张脸摆手:“冲进去,将城门砸开。”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是不要动手,但六皇子那边不一定能坚持得住,林靖阳这边只能速战速决。可想法是好的,城门却不是好开的,每天早上光是开城门都要十几个守门兵齐心协力,这会儿里面锁着,外面肯定是推不开的。
林靖阳说一个砸字,就是要强攻进去了。立马有人去准备东西,没多久,城墙上就出现一个人:“你们是要造反吗?竟敢撞城门!”
话不投机,反正也不是一个方阵的,林靖阳理都不理,直接示意下属们开始撞,石头,木棍,轮番上阵。上面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不到半个时辰,弓箭手就准备好了。
这边都要动刀动枪了,宫里也不是很平和的。皇上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头发越发的白了,六皇子坐在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盯着跪在面前的几个太医看,半晌,才慢悠悠的问道:“所以,你们的意思就是,父皇只能等死了?”
吓的太医脸都白了:“六皇子饶命啊,原本给皇上把脉的都是那几位御医,微臣等不知道皇上以往的脉象,实在是不敢冒险。”
六皇子叹口气:“你们以为,本王不能将那几个御医抓进来,所以就可以随意糊弄本王了吗?本王给你们一个忠告,在胜负没有彻底分出来之前,还是别那么嘴硬的好。”
说着,起身:“既然你们不能救父皇,那活着还有什么用?来人,带下去吧。”
摆摆手,立马有几个侍卫站出来,要将那两个太医给拽下去,两个人立马就慌了,活着没用,那被带下去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其中一个赶紧的喊起了饶命,六皇子却充耳不闻,只皱着眉站在外面,现在宫门口被守着,到底怎么才能将那几个御医给抓进来呢?
而且,抓进来之后,怎么确定那几个寓意就还是忠心的?今儿这两个是太蠢了,还没看到结果就先落井下石了,可混到御医这地步了,可不一定是蠢的。
“王爷,收到消息,城门口有动静。”正发愁,忽然有侍卫过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虽然六皇子没能掌握京城的兵马,但安插几个眼线还是能做得到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将信给送出去了。
“是吗?”六皇子立马振作起来了:“林将军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你传下去,晚上行动,先开了宫门,明儿必得先将御医给抓进来才行。”
无论如何,父皇得先活着,后面的路也才会更好走。若是父皇死了,哪怕自己争得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父皇本就属意自己,何必节外生枝?
里外夹攻,这事儿就简单多了。林靖阳接到信,也安心了几分,当即让人停下攻击,后退五里,安营扎寨,先休养一番,只等晚上了。
皇宫方向的烟花一炸开,林靖阳一声令下,几千士兵就又冲向城门口,这次倒是顺利的很,只撞了两下,城门就开了缝,士兵们迅速挤进去。
城墙上还有人在喊城门怎么开了,但林靖阳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一挥手,就带着士兵们直奔皇宫方向,路上遇见拦截的,只管打杀。
一晚上,整个京城除了喊打喊杀的声音,就没了别的,家家户户都静悄悄的,连点儿灯光都没有。
“站住!”眼看快到了皇宫门口,忽然半路冒出来一个拦截的,林靖阳拽住马缰,就见前面拦着一队士兵,细细看下来,大约有七八千人,人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