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伯和江二老爷的官职都不算特别高,再加上江家的家训,不允许参与夺嫡的事情,所以这次的事情并没有被牵连到,只是,江家的男人们还是缩着脖子过了一段时间。
连二夫人,本来都打算一过了十五就赶紧来看自家闺女的,因为京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生怕来的太早了,对女婿的前途有什么影响,到时候吃苦的还是自家闺女,就又拖了下来,没敢立马出发。
顾家是站在三皇子那边的,这次的事情,据说顾家也牵连在内,但顾侯爷实在是狡猾,没有证据,又及时将手上的兵权给交上去了,倒是逃过一劫。
不过在江婧娴看来,没了兵权的顾家,就算还是侯府,也只不过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被人吞掉是早晚的事情了。再说,顾家这次没了兵权,追根究底,是顾侯爷决策的失误,二房可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呢,趁着大房出岔子,还不赶紧一跃而上?
就算是一家人,背后站着的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主子。
这些江婧娴都是听听就算了的,只林靖阳每次都摸着她肚子说的很详细,说是要提前教儿子一些官场上的事情,弄的江婧娴哭笑不得。
一进入二月,整个指挥使衙门都陷入了紧张的气氛。原先江婧娴在院子里散步绕圈子的时候,身边跟着的阿珠和两三个小丫鬟,现在江婧娴出门,身边跟着的唐妈妈和和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一出来就是一群人。
产婆都被早早的接过来了,每天来看看江婧娴的肚子,大夫更是被林靖阳许了重金请进府,一天三次的把脉,准时的不行。
二月初八,江婧娴正在院子里散步,有个婆子急匆匆的过来:“江家老夫人过来了,马车已经到了门口了。”
江婧娴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老夫人说的是谁,于是这嘴角就忍不住抽了抽,之前不还是太太的吗?怎么一年过去,就变成老夫人了?
“赶紧请进来。”江婧娴忙说道,自己也跟在后面往门口去。刚到了内院门口,就见自家亲娘急匆匆的进门:“哎呀,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好好在屋子里等着?我又不是外人,还用你自己迎出来?女婿呢?怎么没看着你?”
“娘,你怎么没先写封信啊,我早点儿让人去接你。”江婧娴笑嘻嘻的问道,二夫人亲自扶了江婧娴往里面走:“还写什么信,正好女婿身边的那个侍卫,叫孟江什么的,要回来,我就跟着过来了。”
之前六皇子遇刺的事儿,估计是身边出了内奸了,六皇子要彻查身边人,就将孟江他们先留下来借用了一个多月,现在用完了,就先送回来。
不是说送回来就完了,在六皇子身边几个月,也算是在六皇子那儿挂号了,有了名字印象了。官场上,一时的利益,有时候可是比不上一次人情的。
现在没给利益,那就代表着是以后给,给的还会更大。
“这都快生了吧?”到了屋子里,坐下,二夫人伸手摸了摸江婧娴的肚子,然后就被踢了一脚,二夫人立马一脸喜意:“小家伙儿挺有劲儿啊,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健康的,特别活泼的,大夫说,大概什么时候生?”
“月底,这还早着呢。”江婧娴笑着说道,将点心茶水都推到二夫人手边:“娘你没早点说,这会儿又是早过了午饭时候,午饭又还早,连点儿饭菜都没有,你先吃点儿点心填填肚子,我这就让人准备午饭。”
二夫人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进城门的时候,孟江也让人没了不少吃食的,我早饭吃的包子和米粥,这会儿也不饿。”
“那先洗洗澡?休息一会儿?赶路这么几天,肯定累了。”江婧娴又转头让人去传话,要烧热水,要赶紧将午饭准备起来,另外还有客房,二夫人来之前没说,江婧娴一直觉得时间还早,客房也就没怎么收拾,幸好呢,也不用特别准备,只打扫打扫,被褥晒晒就行了。
二夫人也确实是有些累,见闺女没什么大碍,脸蛋儿也就是比去年微微圆了一些,没胖太多也没瘦,肚子里的小家伙看着也挺活泼,心里松了一口气,就不再坚持了。
跟着人去洗漱,等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正好午膳也准备好了。二夫人一看只有自己和闺女两个人吃饭,就有些不解:“女婿呢?”
去年来的时候,女婿不还黏黏糊糊,一刻钟都离不开自家闺女的样子吗?怎么这会儿,婧娴肚子都这么大了,林靖阳反而没影了?
“我之前说,想吃野兔子肉,他带人去打猎了。”江婧娴笑眯眯的说道,这才刚过完年没多久,兔子养了一冬天,肯定是肥肥胖胖的,特别好吃,一想起来爆炒兔肉她就流口水。
二夫人了然,只要没和婧娴吵架就行了。吃了午饭,二夫人就先回房休息了。她带来的东西不少,江婧娴就全部交给唐妈妈了,自己也跟着去睡午觉。
一觉醒来,林靖阳已经在软榻上坐着了,听见床上有动静,一转头,就看见江婧娴睁眼了,忙起身走过去,将人扶起来,亲手给穿衣:“睡的怎么样?午饭吃好了没有?”
“睡得挺好的,对了,我娘过来了。”江婧娴又打了个呵欠,这才慢慢清醒过来,林靖阳点头:“我知道了,我见了孟江他们,今天猎回来三只兔子,晚上一个爆炒了,一个红烧了,一个留着明天吃好不好?”
阿珠拿了温热的布巾过来,林靖阳接过来,亲自给江婧娴擦脸,动作轻轻柔柔的,揉的江婧娴差点儿又想睡过去。不过,一想到晚上会睡不着,就又打起精神来了。
二夫人也有分寸,就是累,但睡了半个时辰也就起来了。
到了花厅,发现女婿也在,点头算是打招呼了,让自己的大丫鬟去拿了一本书过来,抽出里面的信件递给林靖阳:“你岳父给你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看。”
林靖阳低头拆了信封,江二老爷说的自然是朝堂上的事情。虽然遣词用句什么的,挺轻松,但不难看出里面暗含的一些东西,现在京城已经很危险了。
二皇子和三皇子经营这么些年,一个被圈禁在府里,一个被剥了所有差事,自然不可能轻松就放手的,再者就算是这两个人愿意退下来,他们身后的人也绝对不允许他们退下来的。
夺嫡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愿意冲上去就能做的事情,后面要有官员的支持,家族的支持,这些人家,基本上都是用尽了全力在捧一个人上位,若是他们的主子跌下来了,不说他们多年的付出白费了,能不能保命都不一定了。
看看已经被抄家的那个,看看被削职的那几个,看看被夺了实差的那个,看看惶恐不安的另外几家,与其等着皇上把他们弄死,还不如奋起一搏,万一成功了呢?
谋反的人多少都是有些侥幸心理的,皇上年纪是真大了,去年冬天又受寒病了一场,民间流传一句话,要是老人能熬过一个冬天,那就是又一年。
皇上虽然熬过来了,但身体肯定是不能和以前比了,虽然御医是尽量隐瞒了皇上的情况,但是人就有私心,御医也不打算为皇上陪葬,所以多多少少,外面还是能打听出来一点点儿的。
这一点点儿,就足够让人心动,足够让人去冒险了。
二老爷的信不光是给林靖阳讲解京城里的形势,另外就是嘱托林靖阳和江婧娴,先将二夫人绊住,让她在怀庆府呆一段时间,虽然江家没有站位,但是万一被误伤了呢?又不是没有这种倒霉的人,皇家是这天底下的主子,就算是误伤了冤枉了别人,时候能弥补就是发了天大的善心了,更多的是悄无声息,再也没人敢提起这件事情。
“都写了些什么?”二夫人见林靖阳将信纸折起来,就皱眉问了一句:“可是朝堂上的事情?”
林靖阳点点头:“我远离京城,岳父担心我不清楚京城的形势,这段时间,外面有不少人来怀庆府打探卫所的事情,听着口音像是京城人……”
林靖阳也没仔细说,只郑重的起身给二夫人行礼:“岳母大人能来,我感激不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拜托岳母大人了,我家里也没什么长辈,婧娴这又是头一胎,没经验,有岳母大人坐镇指挥,我和婧娴也算是定了心,不用整天心慌慌的着急了。”
“和我还用说客气话?”二夫人摆摆手:“婧娴是我亲闺女,我不照顾她能去照顾谁?你只管放心吧,外面的事情,我和婧娴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只管自己去忙,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二夫人是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立马接过了江婧娴手里的管家权。从此,江婧娴就过上了吃吃喝喝睡睡走走路的日子,连动动笔都不被允许了。
林靖阳回来之后更是只用吃饭睡觉陪江婧娴说话,家里的事儿半点儿不用他们夫妻操心。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底,夫妻俩越发的紧张,二夫人也有些紧张。虽说她有经验,可一辈子总共就生了那么一个闺女,还难产损了身子,闺女这可是头一胎!
林靖阳是一天三遍的问大夫,她是一天三遍的问产婆,将产婆和大夫都问的无语了,一看见他们两个,都不用等他们张嘴,直接就开始说:“夫人的身体很好,胎位也正,肯定不会难产的,一定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生下健健康康的小公子的,您就等着抱孩子吧。”
再后来,江婧娴每天散步的时候,产婆也跟在后面了。没跟几天,然后,江婧娴就在散步的时候发动了。
林靖阳这两天有些心慌,也不怎么去军营,都是上午到那边晃一圈,午饭的时候就赶紧回来的。偏偏今儿凑巧了,他这边刚出门没多久,江婧娴就出来散步,然后走着走着,就觉得肚子有些坠。
还是产婆眼尖,瞧见她裙子有些不对劲儿,再伸手一摸肚子,一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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