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诸挑眉:“我能够活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你是不是无法理解?”
乞丐点头:“对。不过你来这里干嘛?”
韩诸蹲下身来,道:“你一身神通,却跑到这里当一个抓虱子的奇怪,这样有意思吗?”
孙乞丐闻言,略带嘲讽地打量着韩诸这一身显然不俗的衣着,道:“你以为我愿意沦落到这里当乞丐吗?我命中如此!”
韩诸笑:“可是我命中应该已经死去,却依然站在太阳底下和你说话。”
孙乞丐依旧摇头叹息:“韩诸,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起死回生,可是我却没你那本领!我这一生,泄露天机,算尽天下人命运,可是却注定沦落街头,潦倒此生。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报应。”
韩诸挑眉:“你泄露什么天机了?”
孙乞丐低头:“我给很多人算命,甚至为他们妄改天命,我泄露了天机,我扭转了别人的命运,我活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韩诸听着这话,忽然冷笑:“孙天坦,枉你昔日铁口直断,只可惜只能算别人的命,却不能算自己的命。而更可笑的是,你竟然如同世间庸俗之辈一样,信什么泄露天机,实在是可笑至极!你当真以为你给人算个命,就是泄露天机了吗?”
孙天坦抬头望着韩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诸蹲下身来,和孙天坦平视:“孙大哥,请你默念泄露天机这四个字一百遍。”
孙天坦疑惑。
韩诸一本正经地道:“来,默念一百遍,让我们看看,泄露天机,泄露天机,是泄露天机,不是人机。你以为一个人的命运真得也能算是天机吗?你又没给一国之君算命,凭什么认为就是泄露天机了呢?难道你以为自己今天打算八点出门去乞讨也是国家级的机密,不能向别人透漏行踪吗?”
孙天坦听得一愣:“可是我还给人改过命,你知道蝴蝶效应的。”
韩诸点头:“对,你是帮人改过命,可是那又如何?”
孙天坦听得诧异:“如何?”
韩诸认真地道:“一则,能被你更改的命,本来这个命就是能够更改的。真正命中注定的,是无法更改的。为什么你不能认为,你更改过的那个命,才是那个真正的命呢?”
说到这里,韩诸心中微沉,却是想起了那个活不过十三天的男孩儿。
她凝视着孙天坦,继续道:“即使你更改了一个人的命,只要不是为虎作伥,那又能如何呢?你是会影响天体运行还是会影响时代变革?我相信这个世界的发展是由许多偶然性组成的,可是偶然性中又存在必然性的。你小小的一个铁口神棍,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的,既然你无意中触动了什么,这个世界依然会用它强大的自我修复功能重新回到它固有的轨道上。”
就比如她要建立一个扶助救助失联儿童的计划,她相信这个项目即使她不去做,早晚也会有其他人去做的。所以即使她闹腾出再大的动静,也不存在改变世界改变社会。
再说了,就算改变了,那又如何?
上一世的韩诸,遵从天命,循规蹈矩。
这一世,她却是要随心所欲,只做她想做。
既然她看不惯这个世间存在眼泪和惆怅,那她就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扫清一切浑浊。
孙天坦望着韩诸,愣了很久后,终于喃喃地道:“你不觉得我沦落到今天,是因为泄露了太多天机吗?”
韩诸严肃地凝视着孙天坦,蹙眉思考了很久很久后,她终于道:“其实我觉得,更应该沦落到这里乞讨的,应该是天气预报播放员,她比你泄露的天机多。”
孙天坦呆呆地望着韩诸,半响,他忽然仰脸哈哈大笑。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忽然觉得你说得太他妈的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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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诸之所以非要来找孙天坦,是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相面经验丰富,且极擅长占卜之道。有了这样的一个人加入,对于她的孤儿寻亲计划将有很大的帮助。
当下韩诸拉了孙天坦,找了一个小饭馆,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孙天坦听着韩诸的计划,听来听去,终于道:“行,你要我做的这件事,我去做吧。虽然你刚才的话已经让我心里好受了许多,不过我知道自己以前确实犯了一些错,如果能够在你这个计划中让我有机会帮助到更多的人,那就算是我为过去的自己赎罪吧。”
有了孙天坦这个昔日铁口神算,又有之前才加入的彭先生母子,再加上之前为这件事主持大局的栓子,现在这个“回家”计划的核心班子初步成形了。
彭先生少小离家能够挣得偌大家业,自然是极擅长经营管理之道的,彭家老母虽然老了,可是贵在慈悲心重,孙天坦呢,则是能掐会算的,能够给大家在寻人方面提供很大的帮助。
接下来,唯一的考量就是最好说服早已经看好的陈素芳护士加入他们的阵营了。
想起陈素芳,韩诸再次想起了那个小男孩,当下给孙天坦指明了如何去找栓子后,又给他留了三千块钱,韩诸就自己开车直接回清远县了。
回到清远县,韩诸刚进家门,就听到有人来找。
陈素芳见到韩诸,两眼红肿,声音低哑地说:“我那侄子,没了。”
韩诸闻言皱眉,掐指一算:“今天正好是第十三天。”
☆、第63章二进帝京
韩诸闻言皱眉,掐指一算:“今天正好是第十三天。”
陈素芳听到这个,眼圈儿都红了:“那一天从您这里走后,我哥嫂说要好好看着这孩子,不让他出门。谁知道过了几天,家里水管子坏了,水流得到处都是,可把我哥嫂吓坏了。说家里有水龙头,这个防不住,于是就带着他出门,找了一个偏僻的村住下。那个村子在山坡上,也没个井什么的,更没通自来水呢,那村里人都是去山坡下头打水。按说这样的地儿,怎么也不至于见到水吧。谁知道那天他在山坡上玩,一个没看住,就有个提水的脚底下刺溜了下,把水洒在一个坑里了,然后人家提着空桶就走了。我那侄子也不知道怎么,自己载到那里,就这么淹死了。”
韩诸沉默不言。
陈素芳擦了擦眼泪:“其实真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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