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便贪恋权势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追求?”
桑丘子睿又笑了,笑的有几分凄凉。
他在浅夏的心目中,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么?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改变,始终都无法扭转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桑丘子睿觉得自己的心口都有那种一揪一揪的疼痛感。
想到了师父当年曾说的话,他说,真的到了自己的心疼痛难忍的时候,他就会明白了,当初他带给浅夏的伤,到底有多深。
这就是报应么?
桑丘子睿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熟悉而又陌生。
那眉眼间,谈笑间,举手投足间,她都是无可挑剔地。
可就是这样的她,对别人总是那样的不咸不淡,至少不会厌恶,可是唯独对自己,总是这般的冷冰冰,甚至是无休止的拿刀子来戳他的心。
这世间,也不过就是一个云浅夏,敢如此对他!
可是他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受虐的人。
即便是现在浅夏对他如此恶劣的态度,他的心为此而揪地生疼,可是他偏偏还有了一种极其享受的感觉。
这是不是变态?
“浅夏,你觉得,我是为了那个龙椅,所以,才故意让他们两边都壮大起来,然后再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难道不是吗?或许,你能给我一个更为合理的理由。”
桑丘子睿看了浅夏的腹部一眼,轻轻一笑,唇角挑了挑,“其实,有什么理由,还重要么?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你只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只相信你的穆流年,是不是?”
浅夏紧抿了唇,不曾出声。
“你不愿意承认?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是什么都清楚的,只是不愿意让自己来面对这一切?浅夏,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苦心,我以为你会知道,我到底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桑丘子睿的眼睛竟然是微微有了一层水汽,很快,他的表情,让人看着很是难受,似哭似笑,痛苦且悲切。
“浅夏,我知道你不愿意再相信我了。我知道是我当初将你伤地太深,所以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无话可说。可是浅夏,这世上何人没有犯过错?你为何总是要揪着我一个人的过错?难道你就没有犯过错么?”
浅夏的心底一紧,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徐泽远!
轻轻地闭了闭眼,浅夏的表情,也说不上是有多么的淡然,至少,在桑丘子睿看来,她的表情,还是有几分的痛苦的。
“就算是你再信任穆流年,他就没有犯过错么?他对你就没有什么隐瞒么?只不过是你现在选择了相信他,所以你才会如此。就因为他是前世的那个护着你的男人,所以,你对他就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我,就是如此地残忍吗?”
“不!”
浅夏手中的杯子,重重地落在了茶几上。
看着溢出来的水,将她的指尖打湿,更衬得她的手指莹润亮白了些。
浅夏的手指微颤,许是刚刚用力过猛所致,许是刚刚他的话,深深的刺痛到了她。
“桑丘子睿,我之所以会信任元初,那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在意他。跟他是不是那个男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你该明白,在我将所有的一切忆起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了,此生,会与他一起走,无论平坦陡峭,亦或是荆棘密布,我都不会后悔。”
“是么?浅夏,那你现在真的觉得,我对你而言,一点儿也不重要吗?想想我为你做过的一切,想想我为了让穆流年守住聊城,想想我为了让你们顺利离京,我都做了什么?”
“浅夏,你不能这样残忍!你不能只是看到了穆流年的好,却看不到我的付出!这对我不公平!”
浅夏的眸光有些迷蒙,似乎是被他给说动了。
桑丘子睿看到了她的神情微变,眸光微动了动,“浅夏,你该明白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你是最最重要的。为了你,我可以舍弃家族,可以舍弃了那个人人想要的位置,总之,只要是你想,我什么都可以舍弃。你懂吗?”
浅夏点点头,“我明白,我相信你。”
“浅夏,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知道了这一切,知道了我的打算,你又有什么样儿的计划?”
桑丘子睿的声音很是温柔,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浅夏,我知道,以你的聪明和本事,你定然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切,所以,你在想办法想要让守住你的穆流年,是不是?”
“是,我要守着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也不会让他离开我。”
“既然如此,告诉我,你的办法是什么?”
浅夏的眼神似乎是闪烁了一下,然后有些茫然地垂下了眼睑,这个时候,指尖上传来的湿润感,一下子,就让她打了个激灵。
很快,浅夏甩了甩头,她没有看到,这个时候的桑丘子睿,他眼神中的失望和懊恼。
“我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你刚刚有些不舒服,许是妊娠反应的缘故。”
“抱歉,刚刚是我失礼了。”
“不必如此,浅夏,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是我做了什么,我最终都是为了你好。穆流年现在会成为我的盟友,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浅夏怔了怔,似乎是脑子仍然是有些乱,然后又淡淡道,“我一直以为,在你的心里,紫夜的子民们,是比较重要的,而这,也才是你选择了和穆流年结盟的原因。桑丘子睿,别让我对你刚刚好转的印象,再衰败下去。”
桑丘子睿因为她的话,眉毛挑了挑,耳朵微动了一下,听到了正在急切靠近的脚步声,眸中闪过了一丝有些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