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向了桌子上的木壶木杯,倒是格外地清新感觉。
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那种很简单的木制的,有的是用竹子做的,有的就像是就近取材,用的附近的树。
浅夏虽然不懂这些,可是看着这些东西,虽然模样儿看起来不是那么精致,可是却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
很明显,这屋子里的东西,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就像是那几把椅子,还是各有各的风格。
“我喜欢这里。”
许久,浅夏在那张木床上坐了坐,再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色,迎春花,开得明媚极了。
穆流年看着她,眼睛里满满地都是宠溺。
那眉眼间的风华,与早先在战场上,分明就是两个人。
此时的穆流年,眉目生情,唇角的弧度,除了好看,便是温柔。
这样的一个男人,愿意为了浅夏付出所有,愿意为了他,哪怕是短了寿命,他也无所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像他这样地爱着一个女人?
浅夏回身,眸光中泛着微微的柔光,绻绻的暖意,透过了她的视线,传递给了穆流年。
穆流年是有些意外的,同时又是有些欣喜的。
浅夏这样的女人,是很少能露出那样的光亮来的。
就像是你在冬日里,若是能得晴朗天气,没有什么稀罕的,可若是能在冬日里,站在了阳光底下,那种暖烘烘的感觉还十分明显的时候,你便会觉得,这是一个最美最暖的冬日。
现在,穆流年就像是在体会这样的一种感觉。
“浅浅,你真美。像仙子,像精灵。”
浅夏歪着头,很是认真地问了一句,“什么是精灵?”
穆流年看着她真的就是一种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笑的有些得意,揽着她的腰,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花草。
“你曾说过,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一草一木,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我说的精灵,就好比是你所说的,这些植物的灵性。我解释地还算是清楚吗?”
浅夏凝眉想了想,“嗯,大概吧。虽然不是太明白,不过,总体来说,你刚刚的意思是在夸我,这一点,我听懂了。”
穆流年笑得有几分的宠溺,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我当然是在夸你。怎么夸都夸不够呢。”
阳光静好,片片青翠之中,大片大片的明黄色,艳丽得让人几乎就是睁不开眼睛。
两人一起坐在了藤椅上,浅夏将头枕在了穆流年的肩上,两只手臂抱着他的胳膊,不愿意松开。
“元初,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日,肖云放是不可能再纵容你如此的。”
“想过。那又如何?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是我穆流年自己说了算。他肖云放,只需要当好他的帝王就是了。紫夜这么多的事务,就算是他勤政爱民,没有个十年八年的,也不可能将紫夜完全理顺了。他有几分本事,我还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短期内,他腾不出手来找你麻烦?”
“此其一。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才刚刚为紫夜立下了如此大功,他好意思,直接找我的麻烦吗?除非他这个皇帝是真的不想当了。到时候,紫夜的百姓们也不会再拥护他。”
浅夏轻叹了一声,“是呀,你们穆家军得百姓爱戴。可就是这份爱戴,碍了他的眼。他若是哪日看着不高兴了,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他不会直接针对你和长平王府,可是拿别人来大做文章,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穆流年的眉心微拧了一下,“比如说?”
“比如说,你的三弟穆焕然。若是肖云放下旨,命他进京入朝为官呢?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浅夏知道,她所说的,穆流年之前定然是都想过的。
不仅仅是他,就是长平王,定然也是仔细地考虑过。
就算是穆流年所说不差,肖云放十年八年内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可是十年后呢?
到时候紫夜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轨,紫夜的国力日渐繁盛,那个时候,若是肖云放腾出手来,想要重惩穆家呢?
当然,他不可能一下子直接就将穆流年杀了,可是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却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比如说,淮安许氏。
穆流年在浅夏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浅浅,你我是夫妻,有什么话,你不防直接说。我知道,你最近又开始使用灵摆占卜了,可是有什么让我不舒服的消息了?”
浅夏笑出声来,声音不大,却是将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只小鸟给惊了一下,扑愣一下,飞走了。
“我没有什么具体的消息。只有一点,元初,我们不能总是这样,穆家与肖家,多年来的猜疑和不信任,对紫夜没有半分的好处。”
“我明白。你放心,大不了,我们就以后就在此长居,再不回梁城了就是。”
浅夏的眸光微闪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手臂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
穆流年很敏锐地沉了一下眉,这个细微的一个动作,表明了她对于身边的人和事,缺少一种安全感,又或者说,是她感知到了一种危机,一种下意识的,出于本能的反应。
穆流年拍了拍她的手,两人的谈话,暂时打住。
可惜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有些让人不太喜欢的。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这里多住些日子,不过,因为金华公子的到来,一切,自然也就要暂时告一段落。
穆流年携妻儿回到了辽城的穆府时,云若谷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你们倒是好兴致,是不是我们云家娶媳妇,跟你们穆家没关系?妹夫,若是你们这么不在意这桩婚事,要不,我们就再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