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云长安倒是微微转了一下眼珠,以前两人不是不对盘吗?怎么这会儿桑丘子睿竟然会帮着穆流年说话了?
之前一直有听说是两人结盟了,莫不是真的?
“朕知道了,此事,朕会催户部尽快去办。”
“皇上,不是尽快,而是要马上。那些将士为了紫夜,拼死拼活,若是连基本的饷银都拿不到,他们不会埋怨穆流年,只会埋怨朝廷刻薄寡恩的。”
“放肆!”
肖云放终于再次动怒了。
而他的这一吼,却是换来了桑丘子睿的一个冷眼。
这一次,桑丘子睿没有刻意地去回避什么,而是直接就选择了与肖云放对视,他眸底的不屑和轻蔑,清楚明白地表现了出来,就像是一根根的尖刺,深深地刺入了肖云放的心底。
偏偏,他却无力将这些刺给挡住,更拔不出来。
“皇上不高兴了?自古忠言逆耳,若是皇上想听好听的,以后,还是不要再召微臣回来了。梁城之事,微臣,也不会再过问了。”话落,直接就转了个身,走了两步之后,头一偏,冷声道,“还不走?”
云长安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这是在说他呢,连忙就拎了药箱跟着往外走。
云长安很少有佩服的人,当然,穆流年的厚脸皮,算是让他佩服的一个,而现在当面顶撞且给皇上难堪的穆流年,则是又一个。
“看不出来嘛,你还真是有几分的血性的。我还以为,在皇权面前,你桑丘公子的名声再好听,也不过就是个摆设呢。”
桑丘子睿突然收住了脚步,扭头看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之后,才缓声道,“你果然不是当官的材料。跟云若谷比起来,的确是差了一大截。”
云长安一挑眉,“不当官就不当官。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当官有什么好?不自在,不快活,总是瞻前顾后,提心吊胆。真是傻啦吧唧的。”
桑丘子睿还是头一次觉得,云长安这个人,原来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单纯和天真。
只是因为有些事情,他看得太透了,索性就不再去跟那些东西较劲。
与其与一些复杂的人或者事去纠结,还不如就安安生生地,打理他的药草呢。
云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真的蠢的。
“你是云苍璃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将来将云家发扬光大的,却是你过继过来的弟弟,你不觉得有些难堪?不觉得羞愧?或者说,不会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云长安笑了,笑的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们云家的传承,靠的是血脉,这一点不会错。可是我们云家并不只有嫡系一脉,才能当家主事。这一点,若是你对于之前的云家有所了解,应该就会知道了。云家的人,看重的是天赋和本事,而非是嫡庶之分。二弟三弟有出息,我只会觉得脸上有光,何来威胁之说?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姓云的。”
桑丘子睿倒是对云长安更高看了几分,觉得自己之前,还真是太小看了这个人。
他自己痴迷于药草,倒是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简单而快活,而云若谷和云若奇二人,为了全力辅助浅夏,却是做了那么多的功夫,可见,这个云长安,才是脑子最好使的那一个。
只不过,他是将自己的本事和位置看的太清楚了,他明白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这也正是应了那句话,人,贵在自知!
而显然,当初四皇子的自立为帝,就是自不量力,没弄明白自己的位置和实力。
现在,肖云放显然又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拖欠了穆流年两个月的饷银,这个时候,竟然还不许底下的将士们说他一句坏话,这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若是平时,他不给就算是不给了。
可现在,人家刚刚打了胜仗,死了那么多人,你肖云放看不见吗?
这个时候不给饷银,摆明了就是想着给自己找麻烦的!
偏偏他自己还自以为很聪明,只是想要为难一下穆流年,看看他是如何安抚底下的这些将士的。说白了,肖云放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明知自己打不过穆流年,又不可能真的与他为敌,所以,就想着给他找些小麻烦,让他过得不痛快!
桑丘子睿轻叹了一声,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个肖云放,这么大的人了,这种小把戏,有意思么?
桑丘子睿无法左右肖云放的心思,他甚至是已经懒得再在肖云放面前来故做卑微了。
以前他知道,自己那样恪守礼仪,肖云放会有一种类似于变态的那种满足感。
可是现在,他不想再给他这样的错觉了。
自己是不是恪守礼仪,跟他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从来就是不成正比的。
桑丘子睿没有进宫去见太后,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对父亲说了一遍,只希望他能多劝劝皇上,紫夜的外患刚除,这个时候,可是千万不能再生内乱了。
这一路进京的途中,桑丘子睿经过了十几个县城,都被打砸的厉害。
这样的情形,想要使紫夜重回以前的繁华,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还必须要有朝廷相应的一些政策法令才行。否则,哪个百姓,还敢再冒着风险来开门做生意?
商人的地位虽然低下,可若是没有了商人,那么,这货物的流通就是一个大问题。
还有,一旦从商的人数骤减,只怕是会连带着影响一大批的产业。
比如说钱庄,再比如说是客栈、酒肆等等。
就连青楼的生意,也会跟着受到了影响。
桑丘子睿不愿意再在梁城多待,虽然梁城此次并没有被人偷袭成功,可是梁城的繁华,亦是不再。
街道上冷冷清清,许多杂货铺里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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