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也没有刻意地为难他,而是让他在府中养着,并不急着让他回到了军营之中。
本来嘛,军中的副将,又不是只有一人,在穆流年看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楚行倒是在府里安心地养起伤来了,反正在他看来,与其到军中看穆流年的脸色,还不如自己在这儿慢慢养着呢,好歹在家里,还能好酒好菜,若是在军营里头,自然就没有这个福气了。
“老爷,丁刺史来了。”
楚行正拿着一只肘子在哪儿啃呢,一时没听明白,“什么?你说谁?”
“老爷,是丁刺史,辽城的刺史大人。”
楚行这才一下子就是一个激灵,他怎么会来?自己就算是在军中还有些威望,可是在二品大员的眼里头,怕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以前何将军在这儿的时候,对这个丁墨先的印象,可是不怎么好呢。
“他来干什么?”
下人一听,这脸就黑了。
“回老爷,刺史大人说是来探伤的。您看?”
楚行是一介粗人,自然也是不懂得那么多的礼数的,摆摆手,再让人端了水过来,净了手,让人将那一盘儿香喷喷的肘子给端了下去。
这下人才刚到门口儿,就听楚行粗着嗓子道,“告诉他们,那肘子给爷搁好了,一会儿爷接着吃。”
“是,老爷。”
正说着呢,这边儿丁墨先进来了。
“丁大人。”楚行双手抱拳,身子却是才动了一下,就哎哟了一声。
“楚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趴下。听闻楚将军受了伤,本官心中甚为恐慌,特意前来探望。”
这些文绉绉的词儿,楚行也没有听得太明白了,反正大意就是说,自己受伤了,他丁墨先好像是害怕了。
“多谢丁大人的好意了。丁大人请坐,来人,看茶。”
丁墨先落了座,再面有难色地看了他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楚将军,实不相瞒,当日这位穆将军进城时,特意给本官的难堪,想必楚将军也听说了吧?”
楚行瞪大了眼睛,“大人说的可是那日被困于街道之事?”
丁墨先似有尴尬,“正是。想来,也是因为本官出迎地太晚了,又觉得是本官与徐统领在故意为难他,所以才会对本官和徐统领有了芥蒂。可是楚将军,当时的情形,你可是看见了。那么多的难民要进城,本官也是没有法子呀。”
楚行没吭声,事实上,他一直觉得丁墨先就不该下那样的命令,为什么不能让那些人进城呢?他们又没有做错事,如果不是因为皇命难违,谁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若是三五百人,也就罢了。之前,咱们辽城,不也是来了一些难民?本官不也都想法子安置了?可是这一次,竟然是数千人之多,楚将军,本官身为一介父母官,也是不好当呀。”
楚行的脸色也暗了下来,“大人之前的确是安置了一些难民。不过,这后头的几千人,咱们偌大的一个辽城,应该也是可以安置的吧?”
丁墨先极为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再摇摇头道,“谈何容易呀?你可知道,这几千的难民,身上可有染上了瘟疫?还有,他们这么一大批人进城之后,会不会给咱们本地的百姓带来一些麻烦?这些难民里头,是否有一些不法之徒?或者,是不是有扶阳城的人?”
楚行倒是一愣,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这些人是不应该放进来的。
“丁大人言之有理,的确也是不可不防。”
丁墨先一看自己说动他了,立马一拍大腿,“是呀!本官身为辽城刺史,自然是要为辽城的百姓们考量了。当时那情景,还没有完全确定那些难民是不是散了,若是贸然开了城门,谁知道会不会直接就让他们给混了进来?”
“再说了,本官也不过就是晚开了那么一会儿,他穆流年至于么?”
楚行对这话又有些不太赞同了。
事实上,那日他们将穆流年在外头关了多长时间,他心里也是有数儿的,少说也得有半个时辰呢。这半个时辰的功夫,还不能判定是不是有难民?
这话,也就是这样说说,哄哄小孩儿罢了。
“丁大人,您今日来此是?”楚行就算是脑子再不好使,也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说是来探伤势的,怎么就在这儿大发牢骚了?
他是辽城刺史,他得罪的是穆流年,这两人哪个也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特别是在他挨了二十军棍之后,他就更明白了,自己在穆流年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
人家别说是打他一顿了,就是直接要了他的命,在军中,只怕也没有人敢一个不字儿!
这个时候,楚行,就特别地想念起他以前的主子,何少白了。
“楚将军,不瞒你说,这一次的事情,你是因为为徐统领说了话,才挨了军棍,而徐统领,又是被本官给连累的。本官觉得对不住你们二人呀。”
说着,这位丁墨先的眼睛就开始泛红了。
楚行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呀?
他是一介武夫,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儿?丁墨先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在自己面前红了眼,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的吗?
“那个,丁大人您先冷静冷静。这都过去的事儿了,咱们就不提了。也是我老楚的嘴快,嘴欠,怪不得别人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想,丁墨先反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你可是何将军之前最为看重的大将。为了咱们辽城,为了何将军,您可是没少立下战功,这一次,都是本官的过错。这样吧,等将军伤好以后,本官在府中设宴,款待将军与徐统领二人。”
楚行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