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来,他就是想下来,也不成了。
为什么呀?
那么多的大军,队列整齐地往里头走着呢,你一介刺史身着官服想着就这样跟他们一起入城?那这脸岂不是丢大发了?
不止如此呢,穆家军的军纪严明,就算他亮明了身分,军列之中也是不容许出现外人的情形的。所以,就算是他下了轿,亮明了身分,也是无济于事。
可怜那丁墨先倒是在轿子里硬憋了两个时辰,此时那日光虽不是太毒了。可是他身着了官服,再加上怕丢脸,一直不肯掀起帘子来,他被闷的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
好不容易熬到这五万大军都进去了,哨岗也都撤走了,他这轿子才能再被抬起,往刺史府衙的方向去了。
要说,那丁墨先也是一个掩耳盗铃之辈!
这辽城上下,内内外外,谁不识得他丁墨先的轿子?谁不认得他们丁府那些下人的标志?
他就算是不下来,这些围观的百姓们,也都知道是他。
只是当着那些人的面儿,百姓们不好意思笑地太过火了。等到他的轿子一走,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个个儿笑得都快将眼泪给流出来了。
谁能想像得到,在辽城嚣张跋扈惯了的丁刺史,也有今日?
丁墨先原本是要先回府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的,沐浴不沐浴的,倒是不打紧,现在这副狼狈模样,若是被人看到了,岂非是颜面尽失?
可惜了,这才到了刺史府衙的正门,还没有绕到后门呢,就被人给拦住了。
“里面的人,可是丁大人?”
一听这有礼,且威武的声音,丁墨先便知道,这是一名小头头儿了。
“正是本官。”
“给丁大人请安,将军和辽城的一众官员,已是等候丁大人多时了,还请丁大人速速前往大堂,劳将军等了一个时辰,丁大人,您还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个。”
最后一句话,无疑就是在吓唬丁墨先呢。
丁墨先再怎么奸诈,那也是一名文臣,而穆流年可是一员武将,虽说一直不曾真正的打过仗,可是俗语有云,虎父无犬子,长平王何等厉害的一个人物?
这穆流年是他的亲子,又能差到了哪儿去?
丁墨先犹豫了一下,权衡利弊,还是只能拿着那能滴出水来的帕子,再抹了一把脸,颤颤微微地下了轿。
这一下轿,那前来拦他的白虎可就乐了。
为什么呢?
只见这丁墨先前头还算是好,也就只有是脖子那一块儿的地方打湿了,脸上略有些污渍,应该是出汗时不停的擦拭所致。
不过,白虎不出声儿,这几名下人,自然也是不敢提醒自家主子的。
等到白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丁墨先往前走了,白虎后头跟着,只见他的整个儿后背颜色都比前头重了一色,白虎是好不容易,才将这笑给憋了回去。
等到了大堂,果然,除了刺史之外,其它的文武之臣,都到了。
穆流年原本有些不耐烦地在主座坐了,正想着挥挥手让人们都散了呢,就见一个身上的衣裳,粘哒哒地,脸色难看的中年男子进来了。
穆流年的身子微微前倾,然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十分惊讶地语气说道,“这位,莫不就是丁刺史了?”
丁墨先此刻两脚才踏进了大堂,头微微低着,一听到了穆流年的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两颊都是火辣辣地烫。
“给穆世子请安,下官辽城刺史,丁墨先。”
说这话的同时,丁墨先都觉得自己的脸上臊的慌。
穆流年微微挑眉,一脸惬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轻咳了一声,往云若谷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本,本将以为辽城的官员们,无论政绩如何,至少,也还是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表的。可是没想到,今日,咳咳,算了,今日就暂且作罢,明日,还请一众武官都到此来点个名儿。另外,有关文官,还得有劳丁刺史了。”
丁墨先糊里糊涂地就应了,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回过味儿来,他穆流年是武将,有什么事儿,自己去处置就是,何必还要让他去集合一干文臣?
丁墨先的身子缓缓挺直,看了一眼刚刚穆流年坐的位子,那可是平时,他坐的地方。
原本是想着给穆流年一个下马威的,可是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是自己被他当着文武官员的面儿,摆了自己一道!
他是低估了这个穆流年呢。
云若谷从府衙里出来之后,直接就回了云府,因为穆流年和浅夏,暂时都下榻在了云府。
两人回到府内时,云若奇正与浅夏有说有笑地,气氛别提有多温馨了。
穆流年撇撇嘴,“在聊什么,聊地这么开心?”
“也没什么,就是三哥在跟我讲刚刚那位丁刺史被困在了街道上,实在是太丢脸了。”
穆流年扬了扬眉,“嗯,今日先给他个下马威,也先出口气。谁让这个浑小子敢算计我们的?是他活该倒霉。”
云若谷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脸,人家都是中年人了好不好?竟然还叫他一声浑小子?
“妹夫,你们是打算在此暂住,还是就一直住在这里?”
“暂住吧,待辽城一切都稳当了,我就要先送浅夏回凤凰山,相比之下,还是那里更为安全一些。”
云若奇的脸色一凝,“这么说来,辽城很快就要有外敌来袭?”
“不一定。我们现在只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肯定,就是外敌。不过,很可能与四皇子脱不了干系。”
“为了一把龙椅,这二人竟然是不顾百姓的死活,实在是让人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