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竟然是连想也不想,直接就将几位名门夫人给弄进了宫,说什么是为太后侍疾,这侍疾也不至于让人家日夜住在宫里吧?
宫里头的那些女人都是摆设吗?
用得着那么多人来侍疾?太后是快死了吗?
这样的皇帝,如何才能让人诚心归顺?
桑丘子睿摇摇头,紫夜若是再由着他折腾几年,估计也就该江山易主了。
“若是他答应了呢?你可会出手助他?”
穆流年挑了挑眉,“这个就要再看看了,毕竟,那个肖云放的人品,我还真是不怎么信服。”
“直说吧,你的目的?”
“聪明!我只是想护着我想护的人,就这么简单。”
桑丘子睿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明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呢?”
桑丘子睿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中有些复杂难辨的东西在轻轻闪烁,好一会儿,才笑道,“你又怎知,你要护着的人,不是我要护着的?”
穆流年的身子一僵,表情变幻不定,这话听着真是有几分的不舒服,可是却又该死地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总觉得与他之间,似乎是不应该成为敌人。
穆流年甩甩头,表情有些不自在,“你别想着我会欠你的人情,她是我的女人,自然是该由我护着。至于你之前将她从宫里头带出来,就当做是之前你还了她的人情了。”
桑丘子睿的唇角微微一扬,“我与她之间的事,你不会懂。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的。她喜不喜欢我,是她的事,而我爱不爱她,是我的事。”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让人心生一种极其凄凉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他惦记的是自己的女人,穆流年真的忍不住要拍手叫好,对这样的大情圣,顶礼膜拜了。
可是现在,穆流年怎么就觉得,他以后的人生中,都会有这个桑丘子睿的影子在?
这么一想,顿时整个人就感觉不好了。
“算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跟你说话,绝对不能超过三句,不然的话,一定会被你给气得吐血。”
桑丘子睿不语,也算是默认了。
穆流年正要离开,又被他给叫住了,“只要你不出手对付肖云放,我不会对你出手。为了浅夏,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穆流年的心思一动,“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袖身旁观?”
桑丘子睿微扬了一下眉梢,“你不对肖云放出手,就等于不是与我为敌,我会遵守自己的诺言,不会对你以及穆家出手。可你一旦介入了此事,那么,就不要怪我出手狠戾了。”
穆流年这下子,似乎是更不能理解桑丘子睿这个人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介入此事。他竟然没有帮着肖云放来拉拢自己?
若是换成了其它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会眼馋着穆家手上那五十万的兵权。
现在,他竟然是只要求他不要介入此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呢!
“你不必怀疑我话里的真实性。我刚刚说了,为了浅夏,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一旦你们穆家牵扯进来,依着肖云放的性子,他是不会放过你的。当然,他更不会让浅夏再继续在外头逍遥快活。他与我不同。对浅夏,我是爱她到了极致,而肖云放,则是纯粹地想要占有。”
穆流年的眸子暗了暗,“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也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来惹我,我自然是不会去招惹他。他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皇上,我与浅浅,则是过我们的小日子。互不相干。”
桑丘子睿的唇角又浮上了一丝苦涩,他们的小日子么?
自己为了保全浅夏,为了能护住她在意的人,自己这么做,算不算是背叛了桑丘家族?
如果有一天肖云放知道了,会不会再来拿他是问?
当然,他并不惧肖云放,即便他是皇上,现在在他桑丘子睿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无知之人罢了。就算是手上有权力,可是他却不懂得如何利用,这样的人,还不足以成为他桑丘子睿看重的对手。
“好,我们就算是达成了一致,皇上那里,我会去帮你说。你想要安稳地离开梁城,我会相助。”
这下子,穆流年有些不淡定了,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想要离开梁城的?
看到穆流年有些惊奇的表情,桑丘子睿笑了笑,“你想要护着浅夏,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远行,所以,只能是留在凤凰山。而你不会放心只留她一人在那里。再加上了还有一个肖云放,你担心他会如先皇那般,再做出一些见不得光的举动。所以,你一定会想办法留在凤凰山。”
果然不愧是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将人心当真是看得透透的。
“好!桑丘子睿,这一次,算我服你。不错,为了浅夏,我一定会去守在她身边。我不能让再让她有一丁点儿的危险。你既然看明白了,我也无心瞒你。我不求你相助,只盼着你不要出手阻拦就是。”
桑丘子睿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了。
看到穆流年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内,他的眸光,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
刚刚虽然是说的潇洒,可是爱而不得,谁又真的能做到了无动于衷?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眸望月,给他的感觉,仍然是那般地冰凉、孤寂,清风拂过,他的一缕银发从身后吹至眼前,他却无意将它们从自己的脸上拨开。
一头银发!
这是他桑丘公子的标致,在旁人看来,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头银发,是他最最幸福的体现。
每每对着铜境、水面,看到了自己的这头银发,他就会不自觉地笑了,心里头也是满满地,这是他曾为了浅夏做过牺牲的最好的见证。
浅夏那日在浮河镇,眸中来回闪烁的光芒,他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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