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来,二皇子的酒立马就醒了大半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表现地太过矫情了些,可是他就想不明白了,这次的事情,明明舅舅他们就是可以阻止他的,为何一直不肯出手?非要看着自己被皇上责难,看到自己在百官面前出丑,才满意吗?
皇后爱子心切,可是也明白,对于二皇子,若只是一味地惯着,只怕也是成不了大器的。这次的事情,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二皇子再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的面貌已是焕然一新,只除了脸上的神情仍然是有些恹恹地,其它的,还勉强算看得过去。
“说说吧。本宫知道你心里头委屈,说出来,你自己舒服了,本宫也好帮你梳理梳理。”
二皇子咬了咬嘴唇,再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皇后,一咬牙,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回母后,儿臣知错了。”
声音中已是带了一丝哭腔,让人听了,难免动容。
皇后轻抬了一下眼皮,“那你说说,你错在何处了?”
“回母后,儿臣不该嫉妒表哥,刻意疏远了表哥。如果这次的事情,能提前与表哥商议的话,定然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皇后轻吁了一口气,总算还不是太蠢。
“母后,儿臣不该志得意满,总觉得自己在朝中历练了一年,就已经浑身的本事了。如今儿臣才算是看明白了,儿臣之前的那些做法,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处处惹人笑柄罢了。儿臣若是能够多听听表哥的话,也许不至于如此。”
皇后深吸一口气,面色也松缓了一些,眸底的慈爱代替了之前的失望,“放儿,你是皇子。你要知道,将来若是你继承了大统,那么,贵在知人善用!你表哥志不在朝堂,这话本宫与你说了多次,可你却一次也听不进去。还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对手,这一次,凭白地让外人看了笑话,还折损了我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干重臣。”
“是,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一想到了那些重臣被免职、重责,二皇子和皇后一样的心疼,这朝中的人脉,岂是那么好建立起来的?如今自己只是一时失察,便等于将兵部又交还到了皇上的手中,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懊恼?
“你先起来说话吧。”到底是亲生儿子,皇后也不忍看他跪地太久了。
“母后,儿臣不是故意不听您的召唤,只是儿臣觉得此次犯下大错,实在是无颜面见母后。”
“糊涂话!你是本宫的儿子,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也有本宫为你撑着,怕什么?”
二皇子听罢,伸手抹了把眼角,“母后,儿臣,儿臣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表哥了。”
皇后微微拧眉,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虽说是桑丘烈阻止了皇上安排的人,可是这结果,却同样是让二皇子难堪的。
皇后不傻,她明白,这些都是她的儿子自找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听信了闲话,再刻意疏远了桑丘家,又怎么会有此一劫?
“你舅舅和表哥是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他们既然是能在朝堂上阻止了皇上的计划,那么,自然也还是向着你的。不然的话,你以为刘相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幸好这一次哥哥没有保举你为太子,否则,只怕是静国公府,也要跟着遭殃了。”
肖云放心里头明镜似的。
这一次的事情,他承认是他太过草率了,可是桑丘家的人,竟然是能选择了眼睁睁地看着,直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才站出来说了一句。
不得不说,这一次,桑丘家是有意让他栽个跟头了。
“哥哥早就与我说过了,这次的事情,是子睿的意思。一切都按照你自己的主意来做,不曾支持,却也不曾阻拦。至于你栽了多大的跟头,这一次,你也就应该学到了多大的本事。”
皇后最后一句话,语速说地极慢,几乎就是一字一句。
肖云放听罢,猛地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双眼中,已是再度泛了红色。
“母后?”
“这是你表哥亲口与我说的。你之前的一切都太过顺遂,所以才会有些骄傲自满,自以为除了你,再无人能继承紫夜的帝位。孰不知,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机会!”
肖云放这回是彻底地明白过来了,接话道,“是,儿臣现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儿臣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表哥说的对,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儿臣算是看明白了,任何时候,都不可大意,更不得自傲。”
皇后点点头,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
“得空了,就去一趟静国公府吧,那里才是真正地永远站在你身后的人。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反倒是将自己的心腹给推了出去。本该成为你的强大倚仗的势力,却成为了别人用以对付你的暗剑。”
“是,母后。儿臣今日蒙母后教诲,如同醍醐灌顶,儿臣以后,定然是会加倍小心谨慎,再不至于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皇后又交待了几句,顺便让太医过来给他请了脉,象征性地开了方子,这病也就算是瞧完了。
天气已经渐冷,浅夏虽然针线做的不错,可是到底也只有一双手,因为是成亲的第一年,所以先给王妃做了一件儿赤狐皮毛斗篷。
王妃看到之后,这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止不住,一个劲儿地夸着她手巧,有孝心。
赵氏瞧着有些眼气,可也只能干瞪眼,那是人家的儿媳妇,得了人家的孝敬,不也是应当的?
赵氏眼珠子转了转,“浅夏这针线果然是做的极好,瞧瞧这针脚细密均匀,一瞧就是得了名师指点的吧?”
“不过就是自小跟着母亲学的。母妃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我可是瞧地仔细,这几个月来,流年身上穿的,不都是你亲手缝制的?”
浅夏脸色微红,“那是他眼光差,只以为我做的便是好的。”
“行了,不用多解释,母妃都明白。就说你父王,这每逢年节,也都是只穿我缝制的衣裳呢。男人嘛,都是一个样儿。”
赵氏也跟着干笑了两声,“是呀,这眼瞅着入冬了,天气一日比一日寒。我们这次来,路途太远,也没有什么带太多的衣物。老家那边儿估计得明年才能有人过来了。妹妹,不知这京城哪家的皮毛卖得好些,改日,你也陪我上街去选上几块儿?”
长平王妃的眼角抽了抽,他们如今住在里,若是自己真的陪着她出去买什么皮毛,只怕才会惹人笑话了。
自己堂堂长平王府,还供不起她几块儿料子了?
浅夏笑道,“舅母不必着急,再有两日,就会有人送一些皮毛过来,元初说了,这都是外头庄子上的孝敬。到时候,先给父王和母妃选好了,你们再来选就是。都是一家人,哪里还用再到外头去买?”
赵氏听了乐呵呵道,“那敢情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一家人,本就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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