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从云端飘飘然的时候,一下子跌入泥潭之中,才是对仇人最为极致的惩罚吗?”
浅夏微怔,不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
穆流年也只是淡笑不语,没有去解释的意思。
直到某一日,一家人都在花厅开开心心地吃着茶,聊着天,繁花似锦的院子里,还有几名舞姬在与百花争着艳,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浅夏头一次注意到,长平王在面对王妃的时候,眼神是柔软的,表情也是极为和气的。
今天的长平王似乎是也很高兴,竟然是还亲自让人取了一种鼓过来,据说叫手鼓,是当年王爷对外征战时缴获的战利品。
浅夏注意到,连王妃的眼底都有了一丝讶异,可见今日的长平王,果然是有些异与平时。
长平王兴致颇高,打鼓打地热闹。
一开始还算是单纯的玩乐,可是到了后面,打着打着,浅夏便隐约听到了一阵类似于军乐的鼓点。看来,这位老战将,也是开始怀念自己早年,征战沙场的情形了。
没有人打断长平王的兴致,直到他自己累得大汗淋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许久,屋内是一种平静到了极致的气氛。
王妃先耐不住这样的有些压迫感的平静,责备道,“好端端地,怎么想起来敲这么一段儿?你看,将浅夏都吓着了。”
浅夏低头,抽了抽嘴角,母妃,明明被吓到的就是你,好么?
长平王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再一眼扫过穆流年眼中的笑意,深吸了一口气,哈哈大笑了几声。刚才因为太投入,此时才察觉到了有些累,胳膊虽然不酸,可是打鼓这种事,还是很耗费体力的。
“啊!”
突然,一道凄厉的叫声自院中响起,直冲云霄。
长平王刚刚还有几分笑意的脸,此刻则是完全凝结住,“怎么回事?”
下人表示不知,连忙差人去问。
“回王爷,王妃,是二公子的院子里传来的。”
“二公子?”
长平王妃眉头一紧,“好端端的,他又怎么了?我瞧着这些日子,他可是没少跟着那些狐朋狗友们一道出去。怎么今日反倒是在府里了?”
“王爷,回王爷,不好了!”不待下人回答王妃,便见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许是忘了门口的门槛,一进门的同时,便直接跌了一跤。
“王爷,二公子出事了。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长平王的眉毛一挑,几乎是立刻,眼神就投向了穆流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本王与世子,马上就到。”
“是,王爷。”
浅夏与王妃对视一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花厅,她们现在,也只能在这儿坐着等了。
“青姑姑,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到底也是顶着我们穆家的二公子头衔的,别再让人以为是我们虐待了他。”
“是,王妃。”
王妃的话音刚落,便又听到了院子里似乎发生了打斗声。
三七和妖月反应最快,一个去了屋外查看,一个则是全神戒备,看着几个窗子的方向。
三七出去了好一会儿才进来,直到她进来,外面的打斗声,似乎是才停了下来。
“回王妃,世子妃,是有一名女子,身上带着血迹,还将三公子给挟持了。因为王爷和世子爷都去了二公子的院子,底下的人,怕伤了三公子,不好交待,所以,便自做主张,将那名女子放走了。”
长平王妃一惊,“你说那名女子会武?身还有血迹?”
“回王妃,正是。”
浅夏听罢,则是眉眼稍动,这一切怎么就这么巧合呢?正好王爷与世子才去了二公子那里,这边儿外头就出现了劫持三公子的事?
怎么就觉得这像是一个局呢?
晚上,浅夏一边喝着穆流年亲手为她热的牛乳,一边静静地听着他的这个安排,心里头对他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还真是有些意外。
原来,穆焕青前几日,与几位友人上街,许是服食了五石散的缘故,在与街边的一位小商贩发生了几句口角之后,看到了人家的妻子生得貌美,便要强行抢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自然是有人劝阻,听说最终还惊动了城内的指挥使。穆焕青虽然没有得逞,可是听说,他让人将那家的男人,给打地不轻。
而且还放下了话,说是他想要的,早晚都是要得到的。
于是,次日一早,这一家人,便消失在了京城。
是搬走了,还是被人给谋害了,似乎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毕竟不过就是一介小平头儿百姓,哪里的官府会太过在意了?
而就在今日,穆焕青身边的小厮证实,将穆焕青给阉了的,就是那位小娘子。
没错儿!
穆焕青之所以会叫得那么凄惨,就是因为他被人给阉了。
也是他太过大意,以为这里是王府,便不会有人对他做什么,所以,没有注意到,那位小娘子的头上,竟然是藏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短匕。
杀人或许困难一些,可若是想要切割些什么东西,应该还不算是太难。
于是,女子成功得手了。
浅夏将手中的碗递了过去,三七接过,悄然退下。
穆流年则是很狗腿地拿了一方才拧好的湿帕子过来,浅夏擦拭了一番之后,看向他的眼神里,则是有几分的揶揄,“元初,你别告诉我,你要告诉我的,也是这套说辞。”
穆流年嘿嘿一笑,乐了。
“这可是那么多人亲眼见到的。与我有什么关系?”穆流年有些无赖道,“不过,那名小娘子,身手自然是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就对了。反正当时屋子里也只有他们两个在,她是如何动的手,那个穆焕青当时意识又是否清醒,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