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浣斜斜的目光随着他的手一滞:“家父一切安好,只是信中再三提及让臣妾代家父向陛下请安,家父一直惦记着陛下,想着什么时候能入京亲自给陛下请安才是最好。”
呵,他若是想入京不就是分分秒秒的事吗?何时用过朕的批准,一向眼高于顶的敦敬候几时这般守规矩了?
宋衍琮心中冷笑,面上颇为欣慰的点头:“朕懂得敦敬候对朕的心意,待今年朕给父皇母后守灵回来之后,便召敦敬候回京,好好地君臣相聚一番。”
方浣大喜过望,连声的谢恩道:“多谢陛下恩典,臣妾代家父多谢陛下。”
“德妃在宫中一直安分守己,朕都看在眼里,敦敬候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你们在前朝后宫对朕的助益朕看在眼里,自然不会薄待。”
宋衍琮一语言毕,那银筷也终是送到了嘴边,眼风中却是见那一直低着头吃着东西的人右手死死地扣住桌子一角,脸上潮红的吓人。“啪”地一声,银筷和那颗姜香梅子一道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许追脑中一阵的眩晕,眼前一片模糊,从身体的某一点激起的燥热只是瞬间便袭满全身。隐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迷蒙着眼睛抬头,杏眸中波光潋滟,人面桃花红。
“陛下,臣妾好难受......”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尾音娇娇挑起,宋衍琮又不是许追那种反应迟钝的,瞬间便明白了其中异样。
“朕带你回去。”一个打横抱起,许追落在他的怀中。
“陛下,嘉贵妃可能是累到了,不如到臣妾宫中歇息吧!梦晶........”
“不必了。”宋衍琮冷下脸,转头看着方浣,那眼神依旧无波无澜,却是让方浣无端心颤,霎时闭了嘴。
“今天德妃费心了,朕改日再来看德妃。”
言罢,宋衍琮抱着许追匆匆往门外而去。方浣急忙追了几步,停在了门口,纤细的十指抠着门扉,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祺华宫的宫门之外。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陛下叫了太医过来,那咱们........”
“知道又如何?陛下到底还是要顾及我爹爹那边的,那姜香梅子若是没了,无凭无据,谁又能说本宫下了药?”
方浣颇为讽刺的自嘲一笑:“陛下是个男人,他会看不出来嘉贵妃到底是中了什么药?不过是不想把此事闹大,让并州敦敬候府难看而已。”
“娘娘这般说,奴婢就放心了。奴婢赶紧让人把这东西处理了,还有李昭仪.......已经在西暖阁等了许久了,还用让她过来见娘娘吗?”
“不必了。”方浣转过身,身披一地的夕阳红光:“这个法子只有这一次机会,却是被嘉贵妃给搅了,举荐李昭仪一事还需再行商议,你悄悄送她出祺华宫吧!不必再来见本宫了。”
“是。”梦晶按照吩咐去办事,方浣站在原地默默良久,只觉得浑身的疲累。
进了宫的女人,便注定要一生一世都围着那个天下至尊之人转,身和心都要一并交付。多少女人前赴后继,只为帝王之爱偶一的临幸于身,可是有哪个女人不想自己身边的男人对自己心存爱恋,宠爱有加?
从三年前进宫开始,从前那个安逸活着的侯府小姐便不见了,她为了位分,为了荣宠变的面目前非。有多少嫔妃直接或者间接死在她的手中,她自己也算不清楚了。
可是除了那位分,除了那荣宠,她亦是渴望着爱情,渴望着陛下的爱。那每一个没有陛下在身边的夜里,宫中处处都是冰凉的。
陛下也曾经对她极好,会带着她去南山策马,去打猎,那样的日子当真是极美的。
陛下,您可曾知道,臣妾对您掏出了一颗真心,所以臣妾会嫉妒,会争宠,会担心您有一天有了新欢抛弃了臣妾。
可是我千算万算,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若是当场对我翻脸,对我做这些事失望之极还能让臣妾体会到您对臣妾的一点点重视。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说,压下了所有的怒气,只因为臣妾是并州敦敬候的女儿........而已。
那我这么多年做的,我变得连自己都唾弃自己而做的这些........到底都算什么。
.......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以为他的身边离不开她,如今因为一个许追,什么都变了。
方浣就那样站着,直到太阳没入山边,直到黑暗如蛰伏的野兽一般吞没大地,直到梦晶得了乾元宫那边的消息回来,担心的惊呼:“娘娘,您怎么哭了?”
方浣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呵”地一笑:“是啊,本宫怎么哭了?呵,我也不知道。”
“太医已经从乾元宫离开了,陛下那边没说什么别的,娘娘可以放心了。”
是啊,放心,没什么不放心的。
太阳还是会照常落下,月亮还是会照样升起,再难过的日子也还是要过。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便注定了她早就没有了回头之路。
☆、第89章时疫爆发
第89章时疫爆发
宋衍琮来祺华宫之前只觉得这晚膳有些鸿门宴之感,但是因为方燮的缘故他还是去了。只因现在还不是正面和方燮对峙的时候,而且他知道方浣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在食物中下毒。毕竟弑君之罪,方家还是担不起的。
自从封了许追为贵妃之后,宋衍琮便只专宠许追一人,他不想因为来祺华宫吃一顿饭让许追心中怀疑他又出来风流了,就拉了许追一道过来,省得麻烦。却是没想到,方浣居然用了这一招。也没想到,临时拉来的许追会成为躺枪之人。
在他每次过来必定会吃的姜香梅子中下了春药,方浣料定了他一定会吃,到时候药性上来就会任由她摆布。按理来说,以方浣的身份和心性,她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来让自己侍寝,所以就只剩下了一种解释——方浣想把自己推给后宫中某个还未侍寝的妃嫔,再联想之前鹿远所说,方燮在李城家中出现一事便不难推测这人就是李澜了。
可是天意弄人,宋衍琮只想让许追多吃点儿对胃好的东西才没有舍得吃那梅子,却是没想到因此破了方浣的计谋。
只是可怜了许追.......
香汤之中许追已经被身体中的那火催的神智不清,即使是池子之中冰冷的水也难以压下。她低声喘着难受极了的样子,小小动作的在宋衍琮身上蹭来蹭去。即使是这样的时候,许追还是脸皮极薄的,咬破了唇也不肯求一句。
“太医不是说冲冷水澡便能消了吗?怎的你还是这般的难受。”宋衍琮不想这个时候趁人之危,虽然这话听起来矫情,该做的都做了,有什么趁不趁的。
宋衍琮脑中两个小人在打着架,偏偏许追这时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身,低低地声音像是在啜泣:“陛下抱抱臣妾好不好?”
“轰”地一声,万千血液都随着她的一声娇呼涌上了头,顿时吵吵着:“我们要坚持不动摇呀!”的小人便被那洪流冲到了千里之外。
“有什么不能的,朕碰自己的女人还是罪?”再自我一番安慰之后,宋衍琮从胸口把她捞起来,一个转身便把她抵在了池子边。那池子边是大理石所制,冰凉的很,许追此刻满身满心都被灼烧着,舒服的低喃了一声,让宋衍琮心头火更加旺盛。
薄唇轻轻贴了上去,沿着她的脖颈噬咬着,留下一片红色的印记。她皮肤有些敏感,一点儿的痕迹都要留下很久。宋衍琮轻笑着,乐此不疲的玩着游戏,却是让许追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