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城?”徐文思惊诧。
“是。”纪居昕看向徐文思,修长眉宇舒展,目光清澈澄净,隐隐透着坚定,“此事还要请徐兄帮忙。”
“我?”徐文思更加惊讶,“我帮你去京城?”
“此事非徐兄帮忙不可。”纪居昕唇角轻扬,声音清朗。自那夜听闻周大师傅的事,联想自身处境,他心底就有了隐隐打算,今日看到纪仁德,他想他这个打算不得不进行了,“我要去国子监。”
☆、第121章有关
“国子监?”徐文思下意识眉头紧锁,“你要丢下我们一个人去国子监读书?”
夏飞博却首先想到国子监的特殊性,“国子监可不好进。”
国子监在京城,天子脚下,祭酒为皇上亲指,乃从三品朝廷命官,监内教授亦皆为官身,学生多有非富即贵的宗室权贵和才华出众的人中龙凤,是天下所有读书人仰望的天堂。
临清的莲青书院也举国闻名,内有丰富的藏书和雄厚的师资力量,国子监与之相比,学识饱满程度不相上下,与莲青书院只重文才学识不同,国子监氛围更倾向政治,官场,它还有莲青书院比不上的人脉网络,各种资源,有心科举仕途,懂得钻营取舍的读书人,都会想去国子监。
但去国子监,并不容易。
国子监的监生有举监、贡监、荫监、例监等多种名目,总结来看,大约是皇家宗室权贵之子可入;参加会试落弟举人可入;各州县才华横溢,无人出其右者可入;对朝廷有特殊贡献者可入;三品官以上子弟或勋戚子弟可入,要求堪称严格。
然再严格的制度,下面总有应对方法。
各州县才华横溢的,可以是举人,也可以是秀才,可以是官家子弟,也可是名师之徒,才华名声如何出色,全看背后人操作,能把别人后台压下去,你就能去国子监;对朝廷有特殊贡献者,怎样算特殊贡献?除了能名传千古,与国与民有重要贡献的巨大成就,如逢天灾,有名声极好的巨贾仗义疏财,为皇上分忧,也算特殊贡献,这时有人帮着疏通,其子就能进国子监。
至于勋贵之子可入这一条,那就只要家里有爵位的,就可以试着操作。
当然最后结果如何,要看帮你走程序的人给不给力,可只要符合条件,就表示你起码有争取的资本。
而纪家,正好有个不上不下的爵位,这爵位削减至今,除了名号基本没什么作用,在此事上,却可利用一番。
徐文思想了想便能明白纪居昕打算,“你想让我家疏通给纪家放个名额?”
“名额确不确定没关系,只要给个提醒,让纪家知道有这样一个机会便可,”纪居昕微笑,“暂时只需如此。”至于以后的事,当要随机应变。
“昕弟的忙自然要帮,但是……为什么?”徐文思十分不解,“你为什么非要去京城?书院的老师不比国子监差,依你之聪慧,也不需要非得去马上结交什么圈子。”
纪居昕想知道周大师傅的秘密,想知道自己是否处于什么诡秘的危险之中,想得到更多力量来保护自己克制四叔,可这些话统统不好说出口。
他只得叹了口气,“我想更强,强到别人不敢轻易欺辱,强到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让事情在自己掌控中……这次的事情太可怕了。”
他这么说,徐文思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纪居昕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大家族,嫡系子孙,自小得长辈关爱,衣食无忧资源丰富什么都不用怕,纪居昕却从小被丢到庄子上,一个人孤单单跌跌撞撞长大,回来又遇到各种糟心事,家里没有人真正爱护他,甚至还有人不待见,处处想坑他一把,没有安全感很正常。
换他在纪居昕这样的处境,也会想手里多抓点东西,起码哪天遇到事情能自己救自己。
“如果你不在临清,我们三人一定很寂寞。”
徐文思叹口气,看了眼夏飞博。这人一如既往地冷静沉稳,瞧着倒觉得分开没什么似的,心思瞬间又活络了,“夏家在京城产业多,夏兄经常会去京城,我和林风泉没事也可以一起去,到时就能看到你……明年又逢三年一次的乡试,我们三人一起努力,考中举人即刻进京,到时就又能在一处了!”
随着他愈加轻松地说话,纪居昕表情也柔软起来,“谁说不是呢……”
别离有时,亦有长短,人生在世,总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有时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相遇,他们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说伤感实在太遥远。
夏飞博看着纪居昕,若有所思。
这天三人聊了整整一下午,到底没有就这么潇洒离去,一来时间晚了,到阳青也进不了城,二来好歹应该与卫砺锋说一声。
夏飞博和徐文思同纪居昕一起用过晚饭才离开,离开前叮嘱他好好休息。
友人一走,周大再次进了屋。
他非常有眼色,夏飞博和徐文思把随身伺候的下人打发出去,他就跟着一起出去,让少爷们说话,不做打扰。
其实纪居昕并未对他有什么提防心,就算知道了他师傅不一般,他对周大的信任也没有变。
现在见他进来,纪居昕微微一笑,“我们去京城可好?”
周大愣了一下,去京城当然好,他这两天做梦都想去京城,想找找师傅的影子。虽然师傅为老不尊,性子不怎么好,到底一手把他带大,让他有衣有食,还学了这么多本事。
他想着明年乡试,只要主子考的顺利,很快就会去京城赴会试,不过一年多时间,他等得,可主子突然说要去京城……“现在?”为什么?
“我以为你很愿意的。”纪居昕手撑了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周大,“你不愿意,只好我一人去了。”
“属下愿意!属下誓死追随主子!”周大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不离主子左右。
“我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纪居昕站起来,笑眯眯地说,“所以你完全不必有压力,好生想想准备什么吧。”
这夜直到睡前,纪居昕都没见到卫砺锋,直到四更天突然醒来,睡意全无时,他才看到披着星月而归的卫砺锋。
“事情办完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
两人一起说话,说完齐齐一怔,复又微笑。
纪居昕起身穿上外衫,“昨天睡太多,现在睡不着了。我想今日离开此处,正想怎么找你说一声,你便来了。事情都办完了?”
“差不多。”卫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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