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迹。
等待是那样的令人绝望,每一天每一刻,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到了临界,想要把房子卖了把顾苏从脑子里彻底格式化,有一次甚至已经在网上登记了出售信息,可买家和中介即将进门的一刹那,他反悔了。
这是他和顾苏唯一的联系了,他无法狠下心抹去,更难以想象让陌生人入侵他们曾经的领地。
他以为那是最痛苦的日子了,却没想到,顾苏回来之后,却是更为痛苦的开始。
他走进书房,书房里和以前一样,三角钢琴摆在中间,四幅古画挂在墙上,书柜上空空如也,只有纱帘在夜风中轻轻飘荡才带来了一丝生气。
“姑苏城外寒山寺……”
章承煜喃喃地念了一句,手中红色的液体倒入喉中,酒真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
机场里,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是真的到了该要放弃的时候了吗?
他麻木地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他需要酒精来麻醉他的神经,这样才能把那个狠心的女人彻底忘记。
门铃响了。
章承煜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个时候还有谁会上门?
他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门铃的音乐声。
门铃叽叽咕咕地唱了五六分钟停了下来,没停几秒又重新响了起来,还伴随着敲门声,用力且执着。
章承煜皱起了眉头,随手又喝了一杯,晕乎乎地闭上了眼睛。
“承煜,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好吗?”
一个柔美的女声恳求着。
章承煜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的脑袋发胀,整个人好像飘在云雾中一样。
顾苏来了,一定是她回来了。
“承煜,我带了东西了,你好歹吃一点,快开门。”
章承煜的耳旁嗡嗡作响,好像看到顾苏站在他眼前,像很久以前一样扬起了温柔的笑脸。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却打了个趔趄扑倒在钢琴上,红酒溢了出来。顾不得收拾,他跌跌撞撞地凭着本能朝着大门走去。
门开了,眼前却因为酒精的作用模糊一片。
有人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却被紧紧地抓住不放。
“你这样……我真心疼……”那人哽咽着说。
他的心瞬间就软了:“苏苏别哭……我不怪你了……你别哭……”
“我爱你承煜,爱了这么多年,”那人抱着他,亲吻着他,“我们俩是天生的一对,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章承煜狂喜:“我也爱你……苏苏……我好想你……”
“我也是。”
怀抱得更紧了,那人引着他缓缓地移动着脚步,章承煜全身被酒精蒸腾得绵软,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了那人身上。
重心一偏,两个人一起朝后倒去,正好倒在了大床上。
那人的手臂缠了上来,温热的唇在章承煜的肌肤上游走,章承煜忽而如入火海,忽而如坠冰窟。
酒精让他的脑子变得分外迟缓,他时而欣喜,时而疑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嗅觉分外敏感,他的身子有点僵硬,再次吸了吸。
顾苏喜欢留兰香的沐浴液,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牛奶香味。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两年,这些味道仿佛刻入了他的骨髓,分开之后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来愈浓烈。
“你是谁?”他有点糊涂了,“不是苏苏的味道……”
☆、第47章
章承煜一下子来了一股蛮力,揪着那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酒醉后用力过猛没有坐稳,和那人一股脑儿摔在了地板上,各自的脑袋发出了“咚”的一声。
脑子因为疼痛有了片刻的清醒,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章承煜摇晃着倒了下去,正好压在了一个人身上,有人发出了一声痛呼。
这声音很熟悉,章承煜的心头一松:“文……文城……你来得正好……”
陆文城扶住了他叫苦不迭:“大哥,你怎么喝成这样!你这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有……有人……赶走……”酒精蒸腾着章承煜的残留的意识,他大着舌头命令着,“不是苏……苏……不……不要!”
“好好,赶走赶走,真是吃力不讨好。”陆文城悻然说着,把他往卧室拖,“赶紧去躺着,我给你去弄解酒汤,你不能喝了。”
章承煜被他拖得在原地打了个转,却执拗地去了反方向,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把头埋进了垫子里。
陆文城又气又急,疾步走到他身旁拽开靠垫:“看你这出息,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找个比她美比她好的气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愕地看着好友,那个素来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男人,眼角有一簇晶莹闪过。
在这么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那个名叫顾苏的女人,可能是章承煜心中一个无人可替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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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窗外依稀有鸟鸣声掠过。
章承煜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宿醉之后的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沉甸甸的,还一抽一抽地疼。
脑中有什么东西忽然闪过,他的心骤然抽紧,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惶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