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又不算是他们家的人,这么卖力做什么?”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秦胜仪淡淡笑道:“怎么,非得向宁大管家一样做人家的狗才能对人忠心不成?”
“你!”
宁大管家勃然变色,忽又有声音传来:“宁老狗,你胆子肥了,敢来本宫矿上闹事!”
这是一个女声,清辣高贵,不容分说。
秦胜仪含笑住了手,顺势将庚金矿母捞到了手中。
宁大管家面色不忿,却不得不住了手,嗓子鼓了几次,到底还是忍气吞声了。
不多时,一个宫装丽人走进了矿洞里来,眉清目爽,眼神明朗,让人看了只觉得眼前霍然一亮。
不仅是这个女子长得好看的缘故,其一身爽利的气质尤其让人心折。
秦胜仪握着庚金矿母朝她拱了拱手,笑着招呼了一声:“东家。”
宁大管家却不得不屈膝跪地,趴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见过琅琊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任冉一愣,管家侯爷什么的就算了,可能是未修仙之前的爵位,主仆一起修仙,这么叫习惯了,久了就成了一个外号,可这琅琊公主算是怎么回事?
这个似乎是侯府管家的,居然还行了这样大的礼!
☆、第93章
修仙世界分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小世界,这界与界又有不同。
有可能某个界门派林立,将那一界划分成了若干份,由这些门派共同掌握那一界,诸如东天界就是这样。
也可能某一界中并没有门派,而是形成了一整个国家,又或几个国家。这些国家由皇权统治,国家机器包括皇亲贵族皆由修真者组成,广林界便是这样一个界。
任冉与任歌年纪幼小,最近三年更是在昏睡中渡过,是以就算如今已然结丹,对于界与界之间这样的差别还不甚明了。
实际上,大多结丹修士也不知道这个,以他们的实力,只能在自己出生的那一界中活动,最多也就是参与相邻世界的争战又或交流,自然无从得知那些遥远的事情。
当下任冉将那些疑惑都藏在了心里,仍旧冷静旁观,任歌却是盯着琅琊公主狠看了几眼,脸上露出些茫然犹豫的神色来。
彼时人群中有人嗤笑着对那两个壮汉道:“你们管家都给公主行礼了,你们怎么不行礼?”
两个壮汉无奈,也都屈膝跪地,五体投地,口称:“琅琊公主千岁千千岁。”
修仙世界的礼节其实并不多么严苛,譬如秦胜仪见到琅琊公主就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拱拱手就行。那些结丹修士因为不识,虽是平民,也无须多礼。但是琅琊公主一向与宁安侯府不对付,他们见了面,不知道身份还好,知道了这个头总是免不了。
琅琊公主这次并没有难为他们,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空搭理他们,连那个管家她都没有多看一眼,进入此处之后,她的双眼就在人群中搜寻个不停,最后终于把视线落在了任歌身上,及至看清了,顿时一声悲鸣,眼泪簌簌而下:“哥儿,你真是我的哥儿!”
任冉的视线落在琅琊公主身后那个人身上。
那人正是之前领他们来这处的那个琅琊阁(肆)的管事,心下顿时有些明白了。
再看到任歌脸上的犹豫,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之前初一见面的时候,那个管事打量他们,特别是打量任歌的时间格外的长,那时候她心中就有了疑虑,只是没想到这儿罢了。
此刻他带了琅琊公主来,琅琊公主又这般唤任歌,与任歌唯一记得的那个称呼正好不谋而合,这样一来,琅琊公主的身份顿时呼之欲出了。
更重要的是母子间的那种玄妙的血脉羁绊,能让任歌露出这样表情的,除了他的母亲,还能有谁?
保险起见,任冉悄悄还将心罗藤分身切换出来了感受了那么一下,十分确定,这个琅琊公主非但对他们没有意思恶意,满满的还都是善意。
任冉挣开任歌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轻轻地推了推他。
任歌缓缓向前走了两步,脸上又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来,终于吐出了那个字:“娘?”
“哥儿!”
琅琊公主再耐不住,扑上前去,将任歌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围观的人越发鸦雀无声,亲眼目睹堂堂一国公主认子,再眼看着原来与他们一般要为琅琊阁出力谋生,甚至不敢跟他们抢夺庚金矿母而只能打那些边角料主意的人(大雾)一举有了公主之子这样一个极其高贵的身份,由不得人不羡慕。
这会儿大家只庆幸自己之前对于他们的态度还算客气,并没有什么开罪他们的地方,尤其是那个尖瘦老头,心中骄矜不已:唔,老夫之前也算是为他们说过话,对他们有恩。
只是思及初一见面时自己那明显的敌意,心中不免又有些忐忑,估摸着,这功过差不多也可以相抵了吧。
至于那两个壮汉,此刻简直已经悔到了极致,他们处心积虑潜伏到这里来,本是心存侥幸,想凭自己二人特别的探矿能力在其中找到点不平凡的东西,不意恰逢庚金矿母出世,便急急联络宁大管家,原以为是大功一件,手到擒来,谁知最后非但功败垂成,还把琅琊公主的儿子给得罪了,前景可想而知会有多灰暗。
“母子分离一十五载,竟在此地相会……”
琅琊公主搂定任歌不放手,转头对着秦胜仪哽咽道:“秦先生,今天我高兴,在场的这些人,莫管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管他们刚才做了什么,及至此刻为止,他们在这矿洞中的所得,便算我儿赠与他们的了。”
结丹修士们顿时高兴起来,他们固然是为了报酬来的,然则庚金矿本身的价值比报酬高多了,琅琊公主这样说,意味着他们的收益顷刻之间就翻了一番,庚金矿母肯定不能到手了,得些意外之财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时候又有些人羡慕起任冉与任歌的先见之明来,那么大一块庚金精,也值不少灵石。
须臾他们又想,成了琅琊公主的儿子,要什么没有,那一大块庚金精又算什么!
那两个壮汉心中也是一松,琅琊公主这般高兴,料想也不会将他们怎么样才是。
宁大管家却是簌簌直抖,有如筛糠。
琅琊公主母子为什么会分离十五载,别人不清楚,他却再清楚不过,宁安侯府之所以与公主府交恶多半也是因为这个。
自然,这件事琅琊公主自己也是知道的,只是苦于手中没有证据,才不能将他们主仆如何罢了,今天却为着个庚金矿母自送上门,说不得要被她借题发挥,今天只怕不得善了。
往日里,两府相争,各自会想法子去占对方的便宜,今天这事,如果秦胜仪未来最好,他自可卷了庚金矿母飘然离去,最多交上一天所需缴纳的庚金矿,只当自己是被雇佣来挖矿的,挖矿所得,自然可以收进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