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汶这几个字一脱口,陆地那些脆弱酸软的情绪顺时找到突破口,这才迅速泛滥,溢满他的胸腔肺腑。
很难过。
他想要安慰霍之汶,结果却需要霍之汶的坚定让他坚强。
他强迫那些酸软的情绪倒流回心底,呼吸一时重了几分,转瞬又听到霍之汶再度开口。
“不会有事,你别没用哭”,她又重复了一遍,而后突然想起离开n市那晚,在机场接到的那则来自席宴清却是陌生号码的电话,五脏六腑瞬间挤到一处,徐静之租住的小院在她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她需要知道,“什么时间发生的意外?”
“昨晚八点多。”陆地的声音此刻带着些微哭腔,他的答案让霍之汶起伏的心瞬间落定。
她的航班在九点四十分。
昨夜席宴清在那通电话里告诉她他在“看夜景”。
他还说了什么?
对,他说要她把发布会办得风光给他看,某些事一笔勾销。
说他打来是为了辞职。
他的语调是轻松的。
此刻回想,夹杂在耳畔候机大厅的那些嘈杂声下的他的声音,是虚弱无力的。
陆地不会撒谎。
说他还活着,可并不是已经平安无虞。
昨天夜里,席宴清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给她打那一通电话?
他这样和她告别吗?
那她呢?
一路走到现在,她一直自诩是爱他的。
她爱他,所以没发现他的声音低弱不妥?
她爱他,所以没坚持去质疑为什么他会在雨夜说看夜景用一个陌生号码打给她?
她是这样爱他的……
自从发现他有所隐瞒,她甚至未曾向他当面表示过关心。
她要他改变,变成她想要的坦承的一个男人,可她的方式,却是这样漠然。
***
“我在外地”,霍之汶的声音喑哑了下来,“我会尽快回来”。
“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陆地懵懂地应下:“什么话?”
敢死试试?!
如果他把她毫无准备的别离强加给她,她一定永不原谅。
可她此刻面对的是陆地,霍之汶吸了口气,最终只说:“让他等等我。”
不管做什么,无论去哪里,都等她一起。
***
订好了回程的机票。
不过告辞半个多小时,霍之汶踏着夜色重新敲开徐静之的门时,徐静之是意外的。
原本霍之汶是可以继续等的,可她现在没有时间来消磨,没有时间等时光变迁到徐静之自愿开口的那一日。
她将一张复写纸摊开在徐静之眼前:“这是这间房子屋主的信息。我可以买下来,然后请你们出去,另寻他处。”
她的眉眼既没有之前的温软,也不似她的话那般冷厉,平静无波:“有这一次,也可以有下一次。”
“你在n市生活过,应该知道霍书集团,我姓霍。”
“我丈夫娶了我,我身为豪门,必定会替他撑腰。”
“仗势欺人那种人,虽然我不喜欢,但我也可以做。”
“我的那些问题,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徐静之的脸色骤白:“大陆之大,很多地方可以容身,你拿这点没办法威胁我。”
“说得对。一个人去哪里都可以,我毕竟不是国王,不能掌控整个国土,但是你有一个儿子,他还小,不能随你四处颠沛流离。”
霍之汶不喜拿亲情威胁人的人,这话一落,她赶在徐静之前蹙眉。
“如果你怕有什么内容被揭露出来会给你和你的儿子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我可以向你保证,法判之外,没有别的附加伤害。”
“法律之内,有别的问题,我也可以帮你。”
徐静之“呵”了一声:“枉我以为你不算一个恶人。”
霍之汶没有避讳:“我的善,只对我爱的人没有底限。别人的死活,和我有多少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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