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宜舟在看到他递来的那东西时,又一次大脑充血。
萧嘉树也愣了,他捡起来后才看到那包装袋上的字样——“超薄、棉柔、舒适”。
三秒后,她劈手夺过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画着卡通猫图样的粉色的……卫生棉。
萧嘉树摸摸鼻子,这年头,做点好事也挺难的,一不小心就做成坏事了。
徐宜舟却没功夫理他,因为手机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她只瞪了他一眼,挎起背包,接通了手机。
手机那头传来死党苏黎歌的声音,问她在做什么。
“被一个看少女杂志的娘娘腔给气到了!”徐宜舟有些气不顺地对着手机说道,眼睛却是瞪着已经离开的男人背影。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声音,那男人脚步一僵,接着便快步离去。
电话那头的苏黎歌闭上眼,在脑海里描绘了一下“一个看少女杂志的娘娘腔”的模样,她发现自己只能想到诸如“尖嘴猴腮,眼神淫/邪”此类的形容词。
徐宜舟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跟在那男人后面推门而出,苏黎歌并没什么急事,就是约她晚上吃饭而已,徐宜舟今天一天都出外勤,并不需要再回公司打卡,她想着苏黎歌的公司离世辉就两个路口,便答应了。
在去苏黎歌公司的路上,徐宜舟跑进了旁边的外贸服装店,买了件不到五十元的t恤替换了身上雪纺衬衫,才算放下心来。
苏黎歌所在的公司位于世辉商圈据说风水最好的一幢写字楼里,楼下就是风景秀美的花园,徐宜舟到的时候,花园中心的喷泉正在随着音乐的高低起伏起起落起落,扬起了一片小水花,落到她脸上和手臂上,带来一阵惬意,让她停了脚步。
“舟舟!”
惬意的滋味并没停留太久,徐宜舟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转头,就看到孙翰清从大堂里跑了过来。
这个多事的苏黎歌!
一看到孙翰清,徐宜舟就知道自己被苏黎歌给卖了,她又在他们中间充当和事佬了。
这几天,正值徐宜舟和孙翰清冷战。
而这一次的冷战,是她和孙翰清恋爱这几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原因无它,还是因为周灵夕。
周灵夕盗了她准备用来写新小说的主哏(梗)1,一声不吭就用到了她的新坑上面,这对于任何一个原创写手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而本应该坚定站在徐宜舟身后的孙翰清,竟然开口替周灵夕说话。
如果说过去的那三年中,她徐宜舟是个包子的话,那现在这个包子也该适时变成石头了,因为,有些错误可以容忍和原谅,而有些却是不容践踏的原则与底限。
比如,盗哏。
☆、第4章分手
喷泉的水溅在身上,仍旧凉凉的,但徐宜舟已经感觉不到一丝惬意了。
他们两因为周灵夕的事已冷战了好几天,今天孙翰清的出现是带着求和的姿态。周灵夕是徐宜舟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孙翰清的“女哥们”,也是徐宜舟昏了头,前段时间脑坑大开想了个新文的哏,又写了大纲,心里激动正无处渲泄,就跟孙翰清分享了。
孙翰清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徐宜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孙翰清会把自己的哏当成笑话说给周灵夕听。周灵夕笑过之后并没忘记,而是手脚迅速地把这个“笑话”写了下来,并立刻把新坑给开了,徐宜舟发现的时候,周灵夕的文都已经写了两万多字。
“翰清当成笑话跟我说,我以为你也只是当成笑话想想而已。我就觉得这哏不写出来太可惜了,而且我这文不完全和你的一样,你照样可以写呀。”
徐宜舟去问周灵夕的时候,周灵夕就这么回答的。可徐宜舟怎么写得下去,她和孙翰清说的是很完整的故事大纲,周灵夕直接编了名字、身份就套用了,连世界观以及大背景都一点没落下的用了,徐宜舟要是写了,到时候就成了她抄袭周灵夕!
瞧瞧,一个把她当成笑话,另一个盗哏盗得理所当然。
徐宜舟从没对孙翰清发过这么大的火,哪怕两年前他为了要陪生理期经疼的周灵夕去医院,而放弃了和徐宜舟的毕业旅行,徐宜舟都没有如此愤怒过。那一趟旅行徐宜舟最后一个人去的,并且改了旅行目的地,结果她遇上了人生之中最可怕的灾难和最难忘的人,虽然已经两年了,但每一次她想起被埋在地下绝望无援的时刻,她都会格外珍惜如今活着的机会,所以她才在再度睁眼看到孙翰清的时候就原谅了他,因为她珍惜自己的感情,不愿这感情像地底的黑暗永远不得翻身。
她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为了自己的爱情,这一努力就是两年。
“舟舟。”孙翰清叫着她的名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徐宜舟身边。
她抬起头望他,他和大学时候比起来没什么变化,标准的小脸帅哥,眼睛大而亮,笑起来时会露出一点酒窝,带着让人着迷的爽朗热情。徐宜舟以前最怕和他拍合照,他比她白,又比她脸小,一合照就衬得徐宜舟脸特别大,那时候他为了要诓她拍张照,每次都把自己的脸摆得离镜头无比近,而让她的头靠后再靠后,他说这样他的脸会硕大无比,就会把她衬得更漂亮些。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天生的东西,无论后天怎样努力都改不了,他靠得离镜头再近也还是帅得让少女着迷,而她离得再远,顶多也就是张摆得远一些的包子脸,没什么差别。
想起往事,徐宜舟忽有些心软,孙翰清的眼底有淡淡的黑青,下巴上是细细的胡茬,看模样这几天并没休息好。
“你怎么来这里了?”徐宜舟把声音放缓。
“你说呢?我要不找黎歌,你还不肯见我呢。这两天有没好好吃饭?”孙翰清说着,伸手想揉揉徐宜舟的头,那是他的习惯动作,带着点安抚宠物的甜腻。
徐宜舟偏了偏头,她并不喜欢他在外面摸她的头,因为工作的时候她总把头发扎得一丝不苟,每次他一揉就把她的头发拔得乱七八糟。
“还生气呢?”孙翰清见状讪讪地放下手问她。
“没。”徐宜舟摇摇头,孙翰清背后的阳光晃得她眼花,她便转开了视线,看到了喷泉池旁边的停车位上,停了辆贴着叮当猫卡通图的白色smart,看起来迷你又可爱。
“那我晚上请你吃饭,你不是一直想吃雍穆会的自助?我订好位置了。”孙翰清牵起她的手,笑着说。
徐宜舟不置可否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道歉。孙翰清就是这样的男人,他会哄你、宠你、疼你,像作秀似的温柔待你,把自己演绎成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但他从来不会道歉,又或者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在他的眼里,女人就好像手心里的宠物,哄一哄、疼一疼,就会傻傻粘上来。
于是他们吵架、冷战、他哄她、和好,像个轮回,有时徐宜舟会想,有个男人愿意花力气哄你疼你,又何必非要纠结对错,分个输赢呢,他们认识五年,恋爱三年,这在现在的社会里已经是段不短的时间了。
“嗯,你过去等我们吧,我接到她了,马上过去。”孙翰清不知何时声音飞扬地接着电话。
徐宜舟便忽然停下了脚步,这样的声音和语气,他是在和周灵夕通电话!
“周灵夕来了?”她眼神沉了下来。
“舟舟,夕夕很在乎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想请你吃饭,你别这样好吗?”孙翰清哄也哄了,宠也宠了,但徐宜舟的态度似乎没什么改变,他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不就是一个你连写都没写的哏,给自己的姐妹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她也不是有意的,是我没和她说清楚而已。”
“孙翰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不替周灵夕说话?”徐宜舟心里才生出的那点柔软,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似的,从头冷到了脚,声音一下子便尖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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